26. 裙下之臣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保持着刻意到有点尴尬的距离。夏蝉不知疲倦地鸣叫着，打破了夏日最后一点旖旎。

窦韫沉默地看着蒋媛媛的背影，那幺苗条那幺美，只可惜她就像夏天的风，永远不会只为他一个人停留。

是要逆流而上去把她争取到手呢？还是心甘情愿做她的裙下之臣？和很多其他人一样？

他不知道答案。

蒋媛媛一个人走在前面，扎起的马尾巴晃啊晃，露出了下面一截雪白的脖颈来。

入幕之宾也好，裙下之臣也好，她才不管，也不想管，她只知道自己饿了想要吃东西，困了要睡觉，男人只不过是生活的装点罢了。

狐妖要吃人心才不会老，她也一样。

两个人各有所思，一路无话，总算是走回了停车场。远方的校舍里析出了昏黄的光，那边热闹欢腾，这里却一片死寂。

“窦韫，谢谢你今天邀请我，我玩得很开心。”不再用亲近或暧昧的称呼叫他，蒋媛媛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和他道别，“你就送我到这里吧。”

这是她第一次这幺连名带姓地喊他，窦韫满心的酸楚，完全没把后半截话听进去。

他有了答案。

裙下之臣就裙下之臣吧，至少能哄她叫一声阿韫。

蒋媛媛见窦韫半天不说话，心想这是伤得狠了，把人都闹傻了。她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瞧着他，夏夜的星空就这样堪堪压下来，月光洒了两人一身。

“以后还是叫我阿韫吧。”窦韫隔了良久才开口，他总算能推开心口那块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大石了，“如果你乐意的话。”

裙下之臣，就此沉沦。

蒋媛媛一愣，随即笑了，她可最会打蛇随棍上，对面都服软示好了，她怎幺能再给人家一张冷脸呢。

她踮起脚搂住了窦韫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甜甜地叫了好几声阿韫。

“阿韫阿韫，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少年的笑带着化不去的苦和涩，但她全当没看到，“过两天再陪我玩好不好？”

窦韫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她知道他肯定不会说不好，他也知道他肯定不会说不好。

一边花团锦簇，烈火烹油，一边薄如蝉翼，如履薄冰。蒋媛媛施舍给他一个梦，他所能做的就是不要醒。

裙下之臣，穷尽一生做侍臣。

他目送他的女王上了车，尾灯在夜里红得刺眼。窦韫揉揉眼睛，想着唇上她留下的吻，终究没让那滴眼泪掉下来。

裙下之臣，裙下……不止他一个人。

作者的话：窦韫之后会下线许久，这一波算是让他刷足存在感啦，新男主马上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