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霍含玉终于从北疆女子学校毕业,还不知将来要去做些什幺,正处于人生迷茫之际。
与大多数的女子一样,在学业修完一个阶段后,便是面临着要继续升学,还是嫁人的问题了。
霍家已经来信予霍密催了好几次,不仅催霍含玉,也在催霍密,这对父女,一个已经到了人生盛年,一个也已经大了,一个实在要娶妻生子延绵子嗣,一个再不嫁人,就会成为“老姑娘”了。
催得霍密烦了,便直接去信告知霍老爷与霍太太,北疆外族屡屡骚乱民国边境,他无心儿女私情,打算从霍家旁系过继几个孩子,就养在霍老爷与霍太太的膝下,如此了了。
北疆苦寒之地,民国军阀开始混战,内乱眼看将至,边境再不稳着,怕是国将不国。
于是霍家老爷太太,便也只能由着霍密去,又多次问起霍密对于霍含玉之打算,霍密回信语焉不详,此事催起来也无甚意思,年后,霍太太又寻了几个旁系资质优秀的孩子,便也不再管霍含玉如何。
到了春季,霍含玉正在土楼书房看书之际,忽而窗外有喜燕扑腾,收到了霍家来的好消息,说是霍太太忽而又有了喜,算是老来得子,着实的令人意外又是高兴。
来报喜的是霍家老仆人,一脸欢喜的样子,教霍含玉也是心中高兴,她穿着肉桂粉的半袖旗袍,站在土楼的木梯上,笑着与那老仆人道:
“这可是太好不过,父亲去了军营,下午才回,我转告父亲这个好消息,他一定高兴。”
“那可是的。”
老仆人低头,眉眼都是喜气,却不敢看霍小小姐那明艳的模样儿。
虽然面上高兴,但老仆人内心却是叹息的,也难怪霍小小姐鲜少再回北区城,她这般明媚娇嫩的美人儿,若是回了北区城,可不教北区城里的那些姑娘暗淡失色吗?
只可惜,这样美的人儿,年纪尚小时,便被刘家那混蛋小子给毁了名声,如今已是大姑娘了,美则美,北区城内的富贵,却是嫌弃这霍小小姐清誉带有瑕疵,是无人敢娶的。
“哦,说起来,奴这里还有一封刘少奶奶写予小小姐的信。”
想起刘家的那个刘明轩,老仆人才是想起来刘少奶奶上月托了霍家,好转交给霍含玉的信件,便急忙拿了出来,双手奉予霍小小姐。
待霍含玉一脸疑惑的接过,老仆人才是弯腰曲背,又往后退了两步。
“王小姐不是嫁了刘家的那位公子,据说还生了个孩子吗?”
霍含玉问,想起这几年不曾联系过的人,觉着奇怪,一边问那老仆人,一边拆开了王小姐辗转送来的信。
看信时候,听霍家来的老仆人叹息道:
“是啊,但听说后来刘家的那位公子,又纳了几房姨太太,王小姐很是闹将了一番,与刘家公子离婚了。”
“离婚???”
霍含玉有些的诧异,只看着手里的信,忽而又笑道:
“这样也是好的,王小姐在信中说,一直记得当年我予她说的话儿,女人也有追求自我的权利,她打算去国外留学,将来回来,也要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