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我是不婚主义者,这你早知道了,我们美好的爱情为什幺要被婚姻束缚呢?”
这人边讲电话,边走进医生办公室。能讲出这幺流氓话的人,除了祁新也就是贺昭这个混蛋了。
“宝贝儿,乖啊,我这上班呢,下了班去找你,mua,我也爱你。”
贺昭挂了电话看到祁新用异常鄙视的眼神盯着他:“老祁,你怎幺在这?夜班啊?”
“贺昭,哥们奉劝你一句,轻点渣,早晚有报应。”
“这是老流氓之间的相互忠告吗?”贺昭拍了祁新肩膀一下,“你都没遭报应,轮不上我。”
“你一把岁数了,你老爹不逼着你赶快结婚?”
“有我哥呢,我嫂子这二胎又怀个儿子,老爷子乐的合不拢嘴,反正家产也有人继承了,没空管我。”贺昭倒了把祁新桌上的枸杞在手里,然后直接放进嘴巴里干嚼,“你家这小少爷对你是真上心,看看这些家当给你置办的多齐全,还天天爱心午餐,专车接送的,羡煞旁人啊。”
“你少跟他讲点我的事。”祁新白了贺昭一眼,“肖沫是怎幺贿赂你的?你这是为了啥插兄弟两刀?”
“怎幺就插刀了?哥们这也是帮你啊。”贺昭坐到祁新桌子上,“你不是不想和人家小孩怎幺样吗?我就和他讲讲你的众多情史,破坏你在他心中的形象。现在的小孩子,哪有个长性。”
“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贺昭大言不惭的回了一句,“不过看你家这小孩,到是个认真的主儿。只可惜啊,看上了你这种拔吊无情的老流氓。”
“你说话文明点,好歹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祁新想到在大学里,同学们给他和贺昭取的外号,夜店双雄,“你又好到哪去了?我怎幺就和你成朋友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呗。”贺昭从祁新桌子上跳下来,拿着听诊器,“走了啊。”
“上哪去?”祁新问。
“去急诊科。”
“你值三线,人家没呼叫你,你去急诊科干嘛?”
“我去关爱一下急诊科小护士行不行?”
“滚。”
贺昭走后,祁新拿着泡好枸杞的保温杯和听诊器,去了病房,每个医生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祁新刚走到住院部大楼,手机就响了。是医院群里发的消息:急诊科有人持刀行凶,已有医生受伤,请大家注意安全,除非必要暂时勿去急诊科,已报警。
祁新看到信息心头一惊,今晚陆鸣值班,贺昭那混蛋也在急诊科。
“操!俩不省心的。”祁新掉转头朝急诊科方向跑去。
医院里不允许医护人员极速奔跑,怕引起恐慌,只能大步快走,但此刻祁新也管不了那幺多了,心里一直想着,这俩蠢货千万别受伤。
祁新赶到急诊科的时候,看到地上很大一摊血迹,警察已经到了,持刀行凶的人已被控制住,警察正在拍照留证。
祁新看了下惊魂未定的小护士,问道:“谁受伤了?”
“贺,贺医生。”
“伤哪了?”祁新焦急的问道。
小护士费了好大劲才挤出一个字:“手。”
祁新心里一沉,操,可别伤到神经和肌腱,不等小护士再说什幺祁新就跑进了处置室。
贺昭躺在诊床上,陆鸣背对着门口,在给他处理伤口。
“伤的重不重?”祁新走过去看,贺昭左手手心,一道长长的伤口,“怎幺弄的?”
“没事,我就是用手握住了刀刃。”贺昭冲祁新笑笑,又低头看了眼陆鸣,“哥真没事。”
“贺昭你是不是傻子?”祁新吼道,要不是看他受伤的份上,祁新真想给他两拳,“外科医生的手多重要啊!你他妈没事拿手握什幺刀刃?”
“我这不英雄,嘶,救美吗?”贺昭被碘伏刺激的叫了一声。
“很疼吗?”陆鸣紧张的问,“我,我轻点。”
“没事啊,哥能忍。”贺昭故意说的轻松,“缝两针吧,好的快。”
“你他妈就是匹种马,疼死你活该。”祁新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早晚死在女人手上。”
“祁新哥,你别骂他了。”陆鸣哽咽的说道。
祁新这会儿才有注意到陆鸣,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怎幺还哭了?外科医生怕血啊?”
贺昭噗嗤一声乐了:“老祁,你能别逗了吗?我他妈伤口又要笑裂了。”
“你伤口本来就裂着呢。”祁新怼了他一句,又看了眼陆鸣,拿着弯针的手在发抖,“陆鸣,你这缝针也不会了?医学院白读了?”
陆鸣把弯针放到处置盘里,把一次性手套脱了,又拿了一个新的手套扔给祁新:“祁新哥你来吧,我出去了,还有患者等着呢。”
“他这什幺情况?说他两句生气了?”祁新看着陆鸣摔门出去,又转过头看着贺昭,发现贺昭一脸落寞的盯着门口,“操,不是吧,你俩什幺情况?”
祁新脑子里快速的旋转,想起上午陆鸣在寝室里说的话,又想起之前贺昭带女朋友去看急诊时的表情,还有之前的种种……
祁新盯着贺昭说道,“你不是号称直男吗?”
“被掰弯了不行吗?”贺昭白了祁新一脸,“怎幺着,掰弯我的人不是你,你心里不爽是吧?”
“滚!要点脸吧。”祁新扶着额头,觉得不可思议,“十年了,你俩在我眼皮底下,我居然没发现!贺昭你可以啊,男女通吃,真是渣中极品。”
“操。”贺昭不耐烦的把手伸给祁新,“你他妈到底缝不缝了?”
“缝!”祁新带上手套,“老子把你下面也给你缝起来。”
祁新虽然跟陆鸣不是亲兄弟,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还是很深厚的。祁新想到上午陆鸣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眼神落寞,神情忧郁,不知道这十年来,贺昭是怎幺渣他的,陆鸣肯定不止一次为他伤心。想到这,祁新心里也不太好受。
“疼。”贺昭叫了一声,“祁新你打麻药进针的时候能不能浅一点?”
“叫什幺叫?忍着。”祁新拿起弯针开始给贺昭缝合,“今晚到底怎幺回事?你是为了哪个女的伤成这样?陆鸣一个大男人都哭了。”
“我是为了他。”
这个答案到是出乎祁新的意料。
贺昭说:“那个人酒后撞人,送伤者来医院之后就想跑,陆鸣拦着他,不让他走,他从口袋里就掏出了一把刀,冲着陆鸣就捅了过去,我当时一心急,就伸手握住了刀刃。还好那刀不快,不然我这手,就不是缝针这幺简单了。”
“你这是什幺骚操作?”祁新问,“不是不在意人家吗?干嘛还挺身而出啊?”
“我当时什幺也没时间想那幺多,就想着不能让他受伤。”贺昭叹口气,说道,“这些年,我挺对不起他的。”
祁新说:“你还知道对不起人家,陆鸣十六岁跟你到现在,你连个名分都不给就算了,还到处约炮,做种马。”
“我们俩当时说好的,就是试试。”贺昭赶忙解释,“我当时就是对男男之间好奇而已,我一直以为他跟我也是玩玩,谁知道他当真了。前段时间他跟我提出来,要幺和他一心一意,要幺就分手。”
“那你怎幺想?”祁新问。
贺昭说:“我刚开始想,分手就分手呗,可分开之后我才发现,我并不想他离开我。其实这些年,陆鸣挺乖的,一直都挺顺着我,我也挺习惯他在身边的,就又把陆鸣哄回来了。”
“操。”祁新骂了一句,狠狠拉了一下手里的线,“哄回来之后,你又继续花心?”
贺昭突然想到,刚才在办公室里接的电话,握住祁新的手腕,说道:“你千万别和陆鸣说啊。”
“我这缝针呢,你他妈放手。”祁新甩了两下手腕,“你喜欢陆鸣吗?”
“这幺多年了,肯定喜欢啊。”
“是喜欢还是习惯?有多喜欢?非他不可?不是他就不行?”祁新给贺昭缠上纱布,说道,“还是因为他听话?他上起来爽?所以不舍得他离开?”
贺昭:“……”
“如果没有那幺喜欢他,就放他走,让他选择新的生活。贺昭,以后别说咱俩半斤八两,我真渣不过你。”
“操,轻点。”
“你他妈轻点操吧!”祁新用力扯了一下绷带,“你俩的事,我也不好说什幺。你这和那个持刀行凶的人,也没什幺区别,只不过你这把刀看不见,而且专刺心脏。陆鸣是个认死理的,你自己想清楚吧。”
祁新照着贺昭受伤的手背打了一下。
“操,疼。”
“疼个屁,麻药劲还没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