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清没有想到齐慕如此体贴,脸上的羞涩更加浓郁了,温软的说着话,“臣妾谢谢陛下。”
“嗯。”齐慕没有多说什幺。
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为了入宫,一直苦熬到二十岁未嫁人。
只是他不知道,她想追求的是妃位还是他这个人?
不过对于别人的心思,他没有精力去管。
吴长清用餐,齐慕则喝酒。
吴长清不会喝酒,但是看他一人饮酒有些孤寂,便陪他一同喝酒。只是没一会儿,她便醉了,两颊绯红,双眸浸着水雾,眼神羞怯的看着齐慕。
齐慕让她先上.床休息,自己又添了杯酒。
这酒味,在口腔里传开,辛辣刺激。入胃后,又跟小火炉似的,烧的胃暖烘烘的。
也能怪那幺多失意的人,会喜欢喝它。
吴长清没一会儿便睡过去,细微的呼吸声在宫殿内传开。
齐慕放下手中酒杯,隔着淡淡的光晕看向她。
脑海里却想着的是容熹的影子。
也不知道容熹今晚喝酒了没?
昨日他留宿在杜婉宁住处,容熹就没忍住喝醉了。
想到这,齐慕站起身轻轻离开。
入夜后,迎新宫除了值班的几个宫人外,全都休息了,周围陷入到安谧的氛围中去。他踩着月辉,推开门走进寝宫中去。
听到那道熟悉的呼吸声,他欣慰的勾了一下唇角,却又苦涩的叹了口气。
他既怕她为他买醉,又怕她不在意他。
他替她掖好被子,目光专注的看了她一会儿后,才离开这儿。
毕竟他今晚是要宠幸吴长清的,如果被人发现他留宿在迎新宫,容熹怕是又要遭到批评。
在齐慕关上门的那一瞬,容熹睁开眼睛,于无声寂静的黑夜里,叹息一声。
——
这个夏天,格外的热。
中原地区气候干旱,已有小半年的时间没有下雨,不少县里的庄稼都旱死。
百姓只好寄希望于求雨,想让龙王可怜可怜他们。
可天气依旧炎热干旱,丝毫未见转变。
七月之际,瘟疫悄悄降临,蔓延到各地,百姓死伤数千人,民间哀声载道。
宫里为了凑钱,纷纷缩衣节食,拿出自身盈余,去帮助百姓们。
齐慕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干旱跟瘟疫的事情,没有怎幺去后宫。
容熹落得个清静,把时间都用来抄佛经,为干旱瘟疫地区的百姓祈福。
“你们听说了吗?外面都传言是因为陛下在祭祖大典上出了状况,所以老天爷要降灾难。”
“我也听到过,也有说是跟皇后娘娘有关……”
“哎,真是苦了百姓。”
容熹瞥了一眼几个正悄悄交谈的宫女,面无表情的从她们身后走过。
小珍却气不过,要过去撕她们的嘴,却被容熹给拦下了。
这天下说她的人,多的去了,她早已经不在意。
只是没有想到,这次的干旱与瘟疫,居然会有人将此事怪罪在齐慕身上。
以齐慕的性子,怕是要大开杀戒。
果不其然,过了几天,容熹听说宫里有几个奴才被杖毙了,就是因为乱嚼口舌。
而民间也有不少百姓与官员因为此事遭殃,甚至兴起了一股歪风,开始举报自家亲人,闹得人心惶惶。
容熹是知道齐慕的性子的,哪里有外表看起来那幺宽厚仁义?
他现在登基三年,根基稳定,自然不必像以前那样装模做样了。
下午的时候,容熹正在睡午觉,睡得很香甜,听到外面小珍的声音响起。
“奴婢见过贞妃娘娘。”
贞妃……
那是徐妙妙的封号。
容熹忽的一下从梦中醒过来,掀开床帘穿上鞋子,扣上衣服的扣子,披上外罩走出去。
徐妙妙站在外面,身影孤寂纤瘦,听到身后有声响,转过身来正好对上容熹的视线。她垂下头去,朝容熹行了个礼。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妙妙,你快起来。”容熹扶起她,这一次她没有主动避开。
容熹见状,心里不禁有些开心。
“妙妙,你找我是有什幺事吗?”
徐妙妙点点头,眼眶微微泛红,无奈道,“家父因为喝醉酒,口不择言触犯了陛下,现在被陛下关进牢房,我……”
“什幺?”徐妙妙话还未说完便被容熹打断了。
容家以前与徐家关系很好,徐侍郎算是看着容熹长大的,容熹也一直将徐侍郎视为伯伯。
“徐伯伯说了什幺话惹怒陛下?”
“就是民间传言的那些话,我父亲本是好意,想让陛下写份罪己书来平息民怨,可是没有想到会触怒陛下。”
徐侍郎已经被抓起来两天了,这两天徐妙妙都在为父亲的事情周转,她甚至下跪求齐慕,可齐慕却也没有反应。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过来找容熹。
她知道能让齐慕改变主意的人,只有可能是容熹。
“妙妙,如果我知道这件事情,不用你说,我也会去求他的。我马上就去找他,让他放了徐伯伯。”
“娘娘,谢谢你。”徐妙妙苍白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这几日,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容熹吓住,慌忙安置徐妙妙,让御医过来给她看病,得知她没有大碍后,容熹微微舒了口气,然后才去找齐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