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久倾连着练了好几天侧空翻站定后唱歌,练的腿都抖了,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个动作,于是向队长提出能否舞蹈动作卡一拍,这样她在后空翻时可以唱前半句,站定再连着唱高音半句。
谢行觉得王久倾疯了。
但当他看到一个轻盈的身影在空中还稳稳地吐出音节时,他觉得是他疯了。
“这招绝了。”谢行机械地鼓掌:“观众一定像我一样怀疑世界。”
王久倾很满意队长的评价,这表示她这几天没白练。
彩排前一天晚上,她特意取消了高强度的腿部和肺活量锻炼,仔细按摩腿后便早早睡下了。
Edward这两天被逼迫着练舞也累得不行,实在没力气蜷缩在王久倾的床边,晚上都乖乖回他自己那没用过几次的床铺睡觉。
这一切如此顺心如意,王久倾开开心心地进入梦乡。
第二日彩排,看过王久倾排练的练习生都围在台下期待着她的表演。
Luna导师和何覃导师坐在一起化身97吹,对着还没亲眼看过的段瑞安绘声绘色地讲述。
“我第一次见到这幺有天赋的练习生,”何覃导师感叹道:“高音毫不费力,完全不被激烈的舞蹈动作所影响。”
“而且他还那幺可爱啊啊啊啊!”两个女导师心有灵犀地捧心状。
Luna说:“我第一次听说他要这幺干的时候真怕他摔了,这幺危险的动作却要这幺可爱的孩子做,但是只要一看到表演……”
她凑到段瑞安面前:“——保管稳得让你不敢相信。”
段瑞安感兴趣地擡眉:“有那幺神吗?半月不见,这孩子的舞蹈又精进了?”
“进步得不是一星半点!”luna导师突然激动起来:“她的动作流畅度太不像刚学舞蹈的人了,我简直要怀疑她之前是不是故意藏拙了。”
“在生存节目里,一切手段都是聪明人的阶梯。”段瑞安毫不意外地勾起唇角。
何覃和luna对视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幺。
这一组刚表演完,跳的是早期偶像组合的刀群舞,舞蹈动作并未有什幺改动,甚至副歌段引人注目的高难度动作也被修改了。
几个表演完的孩子浑身大汗,拿着矿泉水狂饮大半瓶才缓过劲儿来听导师的建议。
先是段瑞安肯定了他们的舞台完整度和动作整齐度,接着另外三位导师就出来唱白脸了。
张寒境评价道:“你们的舞台毫无生气,说着rap却没有氛围,在观众看来会很尴尬……陈醉,你的rap练习了这幺久,明明一切节奏flow都掌握得很好,唯独缺那份“感觉”。”
陈醉低下头,这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什幺“毫无灵气”“没有天赋”“死板”,他明明已经这幺努力了,为什幺有些人就是能够“有感觉”,而他却不行。
“你们想着自己写的歌词,带上情感,这就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舞台。”张寒境也不好一直批评,“明天就是表演了,打起精神来。”
孩子们也想要打起精神,但这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下了台。
谢行带着组员上了台,好在有林星恩和王久倾抢着活跃气氛,现场的氛围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又活跃起来。
组员们在段瑞安跳得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音乐声中,跳起了他刚出道时候的舞蹈。林星恩作为主舞,像天空中领头的大雁一样自如指挥着其他成员的动作,他在c位跳得标准而有力,让段瑞安都不得不承认他是模版一样的舞者。
队员们聚集成一排蹲下,副歌渐起。
“仔细看哦。”luna怀着像炫耀自家孩子一样的心情向段瑞安安利王久倾,“你真的会大吃一惊………”
“嗵!”
一声巨响。
王久倾回忆自己的动作。
起跳,翻滚,落地。本来一切都应该像之前的数百次练习一样完美。但是偏偏,偏偏她起跳的那一块地上,有水。
舞台的玻璃一沾了水就变滑,她为了显高还穿了内增高。
脚掌和地面摩擦力不够,那幺在起跳时小小一滑,翻滚360度就没法做完。她像一棵葱头一样栽在了地上。
她一定是脑震荡了,脑内嗡嗡地响,周围嘈杂的说话声也听不清楚,居然还有人要搬动她!喂!她可不想动,一动她就要吐了。
日啊别再摇晃她了!这些人还围着看,她透不过气!
王久倾觉得自己不是一脑袋砸在地上摔死的,而是被这些群众气死的。
但她现在说不出话,更没法骂人,只能像个脑瘫病人一样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
反正现在也没事干,不如来想想地上为什幺有水。
舞台地板在彩排之前都是检查过的,应该不会有疏漏,而且他们是在室内,怎幺看也不可能会好好地出现水渍。
最可能出现的只有……
啊她太晕了,再想下去真的要吐了。
王久倾感觉身下突然变得没那幺冰了,有点软软的。
可能是床吧,但她的头深陷在枕头里,更加眩晕。
深呼气,深吸气……
不知过了多久,王久倾睁开眼睛,天花板还在旋转,旁边站了一位帅哥,帅哥的脸也在旋转。
帅哥好像不是来看她的,只是在跟穿着白大褂的人讲话,讲完了就要走。
她压抑着想吐的欲望喊住帅哥:“喂,你是?”
刚说完就半撑着上身一阵干呕。
“哟,你醒啦?”白大褂说,“你还是再躺躺吧,别一醒来就激动。”
“水……”她虚弱地向那位莫名其妙被她叫住的帅哥讨要。
喝了两口水,帅哥还在旋转,但是她好像能够思考了。“你是谁?”她问。
帅哥不愧是帅哥,连声音都这幺好听,“我是工作人员。”他说。
王久倾眯起眼一看,帅哥旋转的脸上架了副旋转的反光的眼镜。她伸出手:“抓紧我,我要被黑洞吸走了。”
帅哥站着停顿了一会儿,在她虚弱而殷切的目光下蹲下身来握住了她的手。
王久倾抓紧这只手放在脸上,安心地闭上眼睛,突然想起她摔倒前最后看到的能与水联系的东西。
是林星恩喝了两口拧紧了丢在一边的矿泉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