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湮沉沉目瞪口呆,被男人嘴唇接触过的手心如着火般的滚烫燃烧起来,然后全身一窒,仿佛有一股剧烈的吸引力将她整个人往后吸,她猝不及防地倒在床上,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卧室里!

手机来电的音乐铃声,在她耳边愉快的响起,湮沉沉汗流浃背的瞪着大眼,躺在床上用力喘息!

她用了很久很久才让自己缓神,见身边的手机铃声一直不断,于是半仰起身,伸手去接。

“喂……”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还在颤抖!

“怎么了,睡了?”

来电的人是孟懿卿。

“嗯,刚躺在床上。”

“是么,打扰你了,抱歉。”

电话里头的声音有点喧闹,其中间杂着甜美的播音员声,湮沉沉抚了下额头的汗,问道:“你现在在机场吗?”

“嗯,刚下飞机,本想让你来接我,不过你既然睡了就算了。”

“没事,你等下,我马上来。”

湮沉沉将电话挂了,麻利的下床穿好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孟懿卿外出讲学一周,今天是回来的日子,她怎么给忘了。

他一直不习惯坐计程车,所以这大半年里,每次他出差都是她去接的他。

湮沉沉将车开到停车场,熄了火,发了位置给他,就独自坐在车里等候。

没过多久,就有人敲窗门,她看到来人,就将车门和后备箱打开。

“这么晚,麻烦你了。”男人一上车,就有礼的道歉,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递给她,“送你的。”

“嗯,谢谢。”湮沉沉眼神闪了闪,接过,小心翼翼的放进抽屉里。

孟懿卿见她收下,唇角扯出一抹笑,他将车椅调整好,然后舒适的靠下,黑沉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道:“那今晚就打扰你了。”

“……”

孟懿卿出差归来,发现自家的钥匙留在了办公室里,这个点医院的人早已下班,他也没法赶过去拿。

意思很明显,他今晚无家可归,需要留宿她家。

钥匙是不是真的忘带了,没有人知道,无家可归也有很多种解决方法,但是他选择了麻烦湮沉沉,意图再清楚不过。

而湮沉沉居然沉默的应允了。

车,行在路上。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闪烁烁,宛如夜空星辰,刹是美丽。

但是湮沉沉却没有心情欣赏,一路上她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沉默地驾驶着车,而一旁的孟懿卿也没有出声,抱胸垂眸,仿佛睡着了一般。

一股难言的寂静弥漫在车厢里,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湮沉沉打开公寓的门,客厅微弱的廊灯邹然点亮,照映出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的身影。

孟懿卿跟着她走进房间,将自己的行李箱搁在角落里,然后又打开拿出几件换洗衣物,走进浴室,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哗哗哗——”的流水声,微弱的灯光将他的身影倒映在了玻璃门上,她望着那个影子出了神,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不一会儿,浴室门就开了,里面的人仅着浴袍,擦着头发走出,刚沐浴完的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片雾蒙蒙的水汽,竟显得有一丝的不真切。他见湮沉沉还保持刚进门的姿势,呆呆地站在客厅里,于是他丢开毛巾走上前,试探性的将她搂进怀里,手抚了抚她脸颊娇嫩的肌肤,沉吟道:

“想清楚了?”

他指得是之前问她要不要同居的问题,显然一个星期已过,她该给他答复了。

怀里的湮沉沉呆呆的,像是在思考什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男人却已然没有什么耐心,他弯腰将她一把抱起,走进卧室,直奔床上,细长的手指缓缓抚过她柔软的脸颊,最后停留在粉粉的唇部,眼神变得幽深无比。

“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男人说完,身体已经覆了上来,他先是一把吻住湮沉沉的嘴唇,狠狠吸了几口,然后伸出舌头将她湿热的口腔紧紧包裹住,舌头几经舔弄,揪住微小的缝隙,一举探了进去!

“唔……”湮沉沉呻吟了一声,男人的强势来得太快,她还没适应就被掌控,那条舌头如同游蛇一般在她口中混乱无章的游动,肆意探索,最后竟似触到了她的喉咙,自腹中升起的窒息感让湮沉沉回了神,她扭头欲挣,却被孟懿卿固住了双颊,掐的她嘴合不上半分,男人吻得越发凶猛,喉中喘着粗气,双手竟想去解她的衣扣,湮沉沉头痛欲裂,喘不上气,只能“呜呜呜”的叫个不停,双腿双手也开始胡乱挣扎,却轻轻的被孟懿卿困住,他吻过湮沉沉的每一寸,又勾着她舌头随他动作,彼此呼吸缠绕,紊乱的气味侵袭全身,直至湮沉沉面色发青,快要窒息时,才堪堪放开了她。

湮沉沉一得到自由,便张大口拼命的呼吸,面色慌乱,豆大的眼珠子不受控制的“噗嗤噗嗤”往下掉,孟懿卿沉默的停在一处,看着她的眼神,深的让人难测。

“求求你,不行……对不起。”湮沉沉已经慌得胡言乱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恳求还是在安抚自己,樱桃一点的小口,颤颤巍巍的紧抿在一处,羸弱又倔强。

看到这样的她,孟懿卿沉默了,他保持着拥抱她的姿势很久,怀里的小人,明明害怕的发抖,身体却仍然僵直成一种抵触的自我保护状态,令人进而不得。

许久,他放开了她,拍拍她的脑袋,将她凌乱的领口顺平,道:“下次不会这么放过你了,你早些做好准备。”

笼罩在身上的气息消失,客厅里传来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直到确定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倒回床上。

她将手臂盖住眼睛,心乱无比。

“不行……他不能……”

她失神的喃喃自语。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被一个男人强吻。

和梦中的感觉不一样,明明两者都是被强迫的,但在孟懿卿俯上来的那一刻,她整个身体的感官都开始做出从未有过的抵触和反抗!

这是个很异常的感觉,父母明明说,他是她的贵人……

湮沉沉反复的在脑海里回想梦中人的模样,他干枯的嘴唇在她手心划下的痕迹,喉咙在轻微颤动,好像在告诉她什么,可是她听不到。

原来他不是不说话,而是不能说话。

最后,他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

他——究竟是谁呢……

湮沉沉迷茫地望着天花板,黝黑的夜,沉得如鬼如魅。

当年那刘长子给湮家人下了一个咒。

他说,他即便是做鬼,也要让湮家的人不得好死!湮家人让刘氏一族血脉断尽,那么他日,刘氏一族必在湮家人身上再次重生。

前者,他做到了,如今的湮家,人死的死,傻的傻,偌大家族不过几口老弱病小,湮染是外嫁的女儿,尽管沉沉是跟着母姓,但到底也只能算是外戚了。

至于后者——

湮沉沉的心思恍恍惚惚,母亲说“他终于来了”,她不知道这个“来了”究竟是指什么,跟她最近发生的事又有何种关系,但她知道,自从太姥姥去世后,她身边匿藏着一个影子,在暗中窥探着她!

这种视线让人很不舒服,如蛇如蝎,炎炎夏日,胜似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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