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松幸男在看到球场的第一刻,就意识到他在做梦。
他并非是要强调自己如何理智或者锐意洞察,只是今天球队的失利实在令他记忆深刻,深刻到即便身至梦中也难以忘怀。
大概是因为这已经是他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年了吧。
输了这场,就意味着没有下一场。
队长的职务也要托付给后辈了啊。
……
可恶啊!
为什幺要在这个时候梦到当初刚成为队长时候的事!!
是因为没有完成前辈们的委托,我心怀愧疚吗……!?
整个人仿佛被分成了两个不同的个体——笠松幸男像是在自己的身体里望着自己。
他一边冷静地旁观着自己的梦境,一边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的前路迷茫——他真的能够背负起监督、前辈、队友、后辈们的期待,承担全队的责任与荣耀吗?
啊……这个时候就请让我好好睡一觉吧,不要再做这样的梦了……
他脑袋昏昏沉沉,对着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祈祷。
无论是激烈比赛中挥洒的汗水,还是比赛结束后一个人在漆黑的更衣室中流下的泪水,水分的缺失都让现任的海常队长今夜精神不济。
而就在他即将陷入云床,沉睡之时。
“……幸?”
猝不及防地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笠松幸男猛地从迷梦中清醒。
他擡头看去。
“结、结月?”
桃坂结月与笠松幸男相识至今大约已有十九年。
要说为何认识的年数会比他们的年纪还长?
全因两家父母便是邻居。
于是,在两人还未出生,仍孕育在母亲身体中时,就已然称得上是经常见面的幼驯染关系了。
她浅栗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下来,垂到胸口,犹如丝缎。
细细的吊带贴在肩上,露出牛奶一般的肌肤。
诶——诶!?
未出口的惊呼堵住了笠松的喉咙,他慌乱地站起身,不知所措。
因为某个有些尴尬的小毛病,他已经许久不曾与桃坂面对面地说话了——过于体贴的幼驯染十分迁就他,使得二人近两年来的交流大多局限于邮件。
不由自主地,笠松偏过头,想要避开少女甜蜜的目光。
但是,桃坂结月此人就像是天生拥有魔力一般。
她站在谁的面前,就要吸引谁的目光。
于是最终,笠松的视线还是回落在了少女那微微弯起弧度的发尾上。
“因为我想见幸。”
——这大概就是独属于魔女的魔咒了。
“是想见到……非现在不可的地步。”
听到桃坂的回答时,笠松幸男忍不住这幺想。
体育馆的大门被轻轻合拢。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是一片深黑。
夏蝉在空气中拖出的悠长尾音都被夏夜的温度烘烤出甜腻的香气来。
倏然,一道闷雷滚过。
屋顶被淅淅沥沥的急雨敲击。
想来今夜,再也无人会冒着大雨造访这栋体育馆了。
他感觉到被自己握住的手臂纤细,摸起来还有些微微的凉意。
黑暗中,笠松很难看清少女的表情。
他也很难控制自己只去看桃坂的表情。
因为当少女附身、低头时,那件单薄短裙的领口便自然落下,露出一片引人遐想的软白。
这无疑是吸引人视线的兴奋剂——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注意到。
不过很快,笠松就再无余力去猜测她此刻的想法了。
桃坂抽出被虚握住的手臂,按在笠松脸侧。
拇指轻轻刮了下他的耳垂。
然后身体下沉,贴近了他,直到二人的身躯紧密贴合,再无一丝缝隙。
笠松感受到桃坂白嫩的胸部随着呼吸的频率起伏。
颤抖着的睫毛轻触他的面颊。
感受到她用猫咪舔食牛奶般轻柔地力道吻他。
热气在身体内窜烧。
突然间,他觉得——
桃坂结月,好像并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