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如水,映入房中,洒下一方白霜。
朦胧中一抹黑影缓缓靠近榻上熟睡身影,倏然,榻上之人坐起身来,手中匕首直直抵向来人。
黑影怔住,缓缓揭下脸上面遮,声音沙哑:“靖儿,是我,林翊。”
“是你?”
林翊凝眉,黑暗中沉沉点头,他看不清她面容,但那身形、气味是她的,他死都忘不掉。
“跟我走。”他上前扯着她的手,盯着她模糊不清面容低声。
他说过,无论她逃到何处,他都会找到她,哪怕是阴曹地府,他也要追下去欺负到她哭!
胸腔骤然一疼,林翊低头,望着胸口处匕首,身子轻颤:“到底为什幺?!”
一声巨响,房门突然震开,顾行之撩摆踏进房中,掌中炽火缭绕,燃亮房中白烛,嗤笑出声:“原因不是显而易见吗?小靖儿不愿与你走,一个逍遥庄庄主夫人哪有世子妃做得安稳?或者说……”
他盯着他,沉眸戏笑:“你能重振大邺王朝,登上龙基,皇后与世子妃孰轻孰重,她定能拎得清,我说的可对,六皇子?”
林翊冷眉,猛然拔出胸前匕首,朝他飞出,回身拉过榻上身影:“随我走!”
手臂被她甩开,林翊擡眸,盯着她轻笑面容,眉宇紧皱,眼前一颦一笑,是他所熟悉的,却又陌然到他心中生戚,但他已顾不了那幺多,上前扯过她便欲夺窗而出。
他要带她走,她是他的妻,是他明媒正娶拜过堂成过亲的妻。
他林翊,一生只爱一人,一世只娶一妻,既是爱了她,娶了她,她便永生永世都是他的妻,且他知道,她是为复仇而来,她骗不了他!
身后一阵剧痛,她竟又对他下了手,且这一掌用了几成内力,打得他口吐鲜血,后退数步立在窗口,眸中沉痛望着她。
“杀了他,小靖儿。”顾行之凌眉笑然,手中折扇翻转,凌气卷过凳椅朝窗边之人打去。
林翊皱眉,跃身飞出窗外,却被一抹寒光拦下,回身落至房顶翘檐。
桑鹫收了弯刀,自翘檐另一头缓缓落定,他早已等候多时,且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林翊凝眉,见房内男人跃然飞出,立于身后屋檐之上,摇了折扇冲他笑然:“庄主伤得不轻,还是留下来,让行之帮你瞧瞧伤势。”
林翊冷然一嗤,缓缓抽出腰间佩剑。
“这可不妥。”顾行之叹息一声,盯着房檐上拔剑身影连连摇头,“前路,后路,皆被堵死,林庄主莫不是还要硬闯?行之本不愿与林庄主为敌,但你一路跟随,又抢我家妻,未免也太有失风度。”
“住口!”
林翊冷眉,说话间已是振臂挥剑,寒气横扫之处,掀起片片瓦砾朝对面两人打去
顾行之挥扇,挡下飞来瓦砾,仰面朗笑出声:“早听闻林庄主的笑傲逆鳞剑法名震江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能不能接我这一掌。”
他收了笑声,掌风呼啸间赤光大作,气海翻腾如排山之势。
桑鹫只觉面上如凌刃划过,一摸脸颊,触手是温热黏液,不由咒骂一声后退数米,暗叹这男人竟将冥阳经法修至这般境地,看这状况,他出手也属多余,还是躲起来,免得伤及他这无辜才好。
火光袭来,林翊皱了双眉,二指凝聚,化气为障,生生挡下扑面而来气海。
炽火击上屏障,迸出火花,四散开来,所落之处燃起片片缭绕,只听得周围树叶噼啪作响,映得夜空如同白昼。
林翊吐出一口鲜血,眼前身影恍惚。
“如此可是不妙啊少庄主。”顾行之收势,负手嗤声间,已是飞身跃起。
林翊皱眉,稳了口丹气,掌心内力聚集,朝对面打出一掌。
这一掌,用了七成内力,丝毫不亚于冥阳天境之功,震得远处树身赫然断裂开来,又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谁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砍什幺树?!”小吏迷迷糊糊起身,开了窗户对着夜色骂骂咧咧。
顾行之回眸时,只看到消失在夜色中身影。
“可是要追上去?”桑鹫沉声。
“不必了。”顾行之合了折扇缓缓落下屋檐,他的目的不是抓人,“莹儿的易容术越发炉火纯青了,你可当真是收了个好儿子。”
“叫祁幕。”桑鹫不悦追上强调。
“改天本世子也要向莹儿讨教几招这易容术。”顾行之笑然,手中折扇摇得欢快。
他进房时,榻上身影正是睡得安稳,顾行之凝眉,自榻边坐下盯着熟睡面容,却是倏然伸了手拧上她白皙脸颊:“长得好看有何用,从小就会骗人,你个谎话连篇女人!”
他在那面上又拧又掐捉弄了半晌都还不解气,又伸进被中拍了拍软乳,直将一对胸峰拍得直颤抖,又握住颠了颠,微微皱眉:“吃了什幺长这幺大,小时候跟个男人一样,就那模样,还敢骗我银子,谁给你的狗胆?没人告诉过你不能乱惹男人吗?你是想不到会落我手里吧,我也没想到,你说,缘分是不是很有趣啊小乞丐?这回看我整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