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少女捂着唇,细弱地咳嗽两声,声音轻得只剩气音。
然而时刻关注着她响动的近侍,还是轻易察觉到了。
一期一振看了眼暗下来的天色,目光落到审神者由于咳嗽弯折的脖颈上。
细瘦,却勾人。
一期一振敛下眸中深色,俯身为她系上披风带子,体贴地建议:“要出去走走吗?”
他身形高大,站在她面前,刚好挡住空气中飞扬的细尘。她好受了一点,就扶着一期一振的手臂,沉默地摇摇头。
工匠们很快装饰好了她的阁楼,低着头不敢多看她一眼,也不试图搭话,就如来时一样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天守阁里已经铺上柔软的地毯,她床上的被褥也早被换成了珍贵的东方丝绸,如今又装饰好各种精致的摆件——据说都是审神者原来闺房的布置,极尽精细,花了好几天才还原好。
——这些东西都是第二天她家里送过来的,起因是由于刀剑们的疏忽,让审神者在粗糙的床榻上睡了一晚,身上留下了一片片的青紫,还受了凉,于是她的房间就被整个搬到了本丸。
身边都是熟悉的布景,审神者垂着眼睛把玩窗台上的一只水晶人偶,纤细的手指搭在人偶黑沉的眼珠上,乌发掩着脸颊,看不清神色。
才几天的功夫,她就消瘦了一些,每天看着屋里增多的熟悉物件,眼里雾沉沉的,像压着什幺情绪,纤细花枝一样的身子却更显婉约,惹人怜惜。仿佛养不熟的小鸟一样逐渐虚弱的审神者,怎幺投喂都只会不在状态地回应你,让人又爱、又怜、又恨。
一期一振眼神暗了一些,面上却露出毫无瑕疵、绝不会引起警惕心的微笑。
“主人是……想念家人了吗?”一期一振温柔地拨开她脸颊旁的黑发,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插时,不经意似的问了一句。
她摇摇头,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幺,却突然沉寂下去,又变成缄默的样子。乌黑的发衬得脸颊雪白,温柔的眼睛藏在颤抖的睫毛下,显出无端的脆弱感。
本来是想问出来点什幺,但看审神者这副样子,突然又改变了想法。
不行,还要再耐心一点,慢慢的、慢慢的,以不会被察觉的程度,消解猎物的抵抗,让她微笑着、毫发无伤地投入猎人怀里。
一期一振隐秘地微笑了一下,体贴地转移话题,不再多问。
审神者果然松了一口气,对他露出金丝雀般的甜软笑容。
那幺——
“现在是补魔时间了……审神者大人?”
“嗯……啊?”
她茫然地擡头,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幺,白雪一样的脸颊红了一片。
一期一振歪头看了看她,温柔无害的样子,顿时消减了体型差距带来的威胁感。他看着她窘迫的模样,露出了然的笑意,温和地安抚道:“别担心,不会痛的。”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军装的扣子,脱下外套和衬衫,露出肌理分明的流畅线条,蜜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柔和又危险。
审神者并没有看他,她垂着头坐在床边,细白的手指揪着衣角,时不时轻轻咳两下,肩膀一颤颤的,显得有几分羞涩。
这个样子,似乎有点像……新婚的丈夫和妻子。
一期一振将衣服放在架子上,轻吸一口气,手掌搭上她的肩膀,炙热的温度从接触的肌肤、薄薄的衣物间传开,手掌下的身体又颤了一下。
“……请多指教。”
他两根手指擡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克制地欣赏了一会她不知所措的模样,才俯身吻下去。
刀剑与审神者的灵力相辅相成,并不是单纯的供给与接受的关系,所以通过体液交换的补魔方式,或许可以缓解审神者糟糕的身体状况……刀剑们是这样说的。而且只是体液交换而已,是很容易满足的条件啦,对吧?
一期一振温柔地撬开她的唇齿,舌尖扫过敏感的上颚,逼出她眼角一点晶莹的泪花,目光如潜伏的野兽,沉默地将她的反应收视眼底,动作轻柔地和润物细无声的雨珠没什幺两样,却在她放松心防间层层深入,紧紧勾缠,每当她快要窒息哭泣的时候,温和的灵力又快速地补充生机,维持他们唇齿间逸出的吐息。
“一期殿,我觉得……可以了……”她挣扎着推开他,苍白的脸颊都嫣红一片,呼吸不稳,滴落的汗珠汇集在尖细的下巴上,“够……够了啊。”
一期一振眉头轻蹙,露出担忧的神色,手臂环着她细细的腰肢,又将她逃走的身子压回来,“怎幺会?这幺一点程度,您明天一定又会难受的。”
“请继续吧,冒犯了——审神者大人。”
他微笑着致了歉,将她拖进怀里,不容置疑地压下去。
啊呀,手合了多少次,好不容易赢到的名额,怎幺能……这幺轻易呢?
【一期一振】【废稿】
他对待弟弟们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强烈的保护欲。
或者说,和毁灭欲并存的保护欲。
弟弟们虽然是短刀,但也是强韧的刀剑。
而她和冰冷的刀剑没有一点相像,她和他们几乎是相性不合的,
温软,柔弱,易碎,不接受磕碰,轻伤致死……
所以身为刀剑的他们经常会思考——
她到底是怎幺活到现在的?
既然已经活下来了,就请好好的
……继续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