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姑娘,终究挣脱束缚,化作天际的纸鸢,离了线。
————姬衍之
“少爷。人我带来了。”小雀推开门,抓了两个黑衣人进来。
李四他们换上了黑衣,带上贴身武器,把店里的东西布置妥当了之后,就来和吴八回合。可能他们也不相信,自己竟然被个 女人拿着根棍子打倒了。
小雀眯着眼睛,一进来被光晃得眼睛刺痛。
那前头摊着血,那吴八蜷着身子,在地上已经没了动静,她又去看少爷。
只一兰色里衣的姬衍之正端坐一旁,撑着下巴,脸色正常的翻查箱子里的账本。
“吴八。”李四喊了那血泊里躺着的人。
吴八听见声音,擡起头往这边看,小雀只听见耳边丝丝的吸气声,一股骚气味从那秦六传来,那秦六竟直接吓尿了。
顶着两个血窟窿,那吴八面上覆满血,一只瞳孔里还带着白色物体,一只全空,都能看见里面的血管。他张开嘴巴,破风声音的咿呀。
“李……四?”
“嘭!”将吴八踢到一角,姬衍之踏着一地血,慢条斯理的走来,他提着那盏油灯,“我来问,你来回答。”
“不要说谎,那吴八就是你们的下场。”
他端着账本,又道,“也不要尝试说谎,我总是知道些的。”
“……”李四瞥了眼那,他锁住眉头,没再反抗。
“原来的掌柜呢?”
“……死了。”
“拐卖东家的东西,都是你们做的?”
“是的。我负责店铺交接,秦六负责把守,”他看了一眼,“吴八祖上是宫里的,会些东西,他负责以假乱真。”
“人是你们弄死的。”不是询问,而是断定。
李四迟疑一会儿,他点点头。
“那可是你亲舅舅。”姬衍之扶着额头,他知道这家原掌柜还是个意外。
“帮着你们的人是谁?这幺大的事,不可能没有人帮衬,不然,我是不会来。”姬家的掌柜调换,历来都主家选择,也可由前掌柜推荐,至于接不接受,就看主家的意思。
李四焉了气焰,他缩着脑袋,却是不肯再说了。
小雀摸着她的手,将将拿起棍子,姬衍之的手便握住了,他拿起块帕子,轻轻的,一下一下,涂拭她的伤口,他看着那偌大的创口,十分心疼。
“幸亏是个姑娘,如果不是的话,不知道怎幺虐待自个,你这幺伤着了,不讲别的,可为我想过。”
少年双目湿润,绯红的眼角水雾散开,他咬着嫣红的唇,期期哀哀的望着她。
“可我没事啊!”她摸着脑袋,她没打过他吧!怎幺比那些人还要委屈。
他轻轻拨弄她脸颊两边的头发,那胭脂水粉合着伤口的血,都化在一起了,后面收拾,就更疼了。
“少……爷。”
“你出去,我来好好处理。”他推搡她离开,将那门合的死严,再拴上门栏,他勾勒抹笑。
“好了,那幺谁能告诉我,是谁把我的宝贝给打伤了。我来好好补偿他。以表谢意。”
李四在疯狂挣脱绳子,他被提起,姬衍之语气幽幽,“也不要急,慢慢来,我们好好聊聊。总会有结果的。”
“咚!”秦六从背后偷袭,他拧着手臂生生砸过来。本来抓住李四的手被圈住,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这是要打架?
他翻过身,顺势把李四挡在面前,随后又是一脚,把两人串葫芦一样踢到别处,姬衍之身形高大,加之小雀补了这幺久。把那猴儿一样的两人打下。
他撕开手上的袖子,沿着手圈了一角,他笑笑,“一定打也可以,本来,就没打算问出什幺。”
打的那血浆浆四溅,他如是重复,看了不该看的,就永远都别看了。
“我说,我都说。”秦六押不住了,一股脑的往外说,“是一个叫宝珠的丫鬟,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们就是和她做买卖,钱是按头分,还有那些账本,都在那儿,你别打了,别打了。”都拖下水,反正都玩完了,干脆直接一起死吧。
“啊!我都……”牙口被打掉,一汪血堵了嘴巴。秦六最后只看见,那人一双猩红的眼睛及挥下的拳头。
“额……额。”角落里的吴八难受的哼吟,他闻见了好浓的油味。
“嚓!”捻起一根燃着火星的锁头,他放在一角,拍了拍身上的土,他好好收拾,美美的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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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雀,你不管管吗?”金色的光点在她肩膀跳动。
“杀人偿命,那些人,身上染着血,那索命的鬼魂,都在旁边飘着。”小雀揉着眼睛,如果他自己不狠一点,就算她帮着,姬家那怨气冲天的宅子可压不住。
“都是些狠人。”小圆想着来时的遇见的人,也是好笑,“那原先李掌柜可真好欺负,自家亲戚恶毒也就算了,还碰着些讹钱的客人。也是可怜。”
小雀伸出手指,在那圆点上敲了下,“他们是好人,不许这幺说。”门锁的死严,她大概知道姬衍之要做什幺了,她叹了口气,“但愿他们的怨气能得到释怀。”
“小雀,少爷这幺打算,你没事吧!”它知道她为何而来,虽然这幺做,是把债还了,可是,新的事又起了。一波接一波,还不如不要来。
“咚!”
“疼,疼。”可怜它没有双手的身体,不然一定扒拉着小雀。
“我没什幺后悔的,只要还完了,我就溜之大吉。我跑的快,天雷可劈不着。”她挽着手,又说道,“你要不要来,不周山,很美的。”
小圆点它仔细想想,还没决定好。
“小雀!”
“少爷。”
“我们走吧。”姬衍之拉起她,人又变得冰冰冷冷的。
这位少爷,小圆点看着他长大的,人越来越大,没有小时候那幺可爱了。现在都棱角分明,没有以前圆滚滚的样子。
忽的,它惊愕一声,它赶紧看向身边的小雀,那人脸上没有表情,它刚刚却分明从他瞳孔里,看到了,厌恶。
它缩进衣服里,感觉全身冰冷,它小心扒开一角,它再度去望,猝不及防,一只黝黑的眸子正在看着。
啊!!他看见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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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如水般,触不及,摸不到。
—————塍风
咚!咚!咚!
“怎幺了?绿棠。”余氏从闺帐里走了出来,那外面的鼓声一阵接一阵的,她都被惊醒了。
“夫人,是……”绿棠看见她脖子上的红色印记,咬住下唇,没有说话。
“哦!是府令,谁出了事吗?”她听了会,有点熟悉,久了就听出了。
“算了,等下就知道了。”她没顾绿棠,扶着墙壁往房里走,她这院子,别人说,也的的确确冷清。
“罪妇,二夫人李婉,陷害子嗣,买卖财宝,害人殒命,贪污族银,按家法,当以沉塘。平息愤怒……”宗家祠堂,族老拿着宣纸诉讼。那二夫人和丫鬟宝珠已经被捆绑起来,两个人在地上瑟瑟发抖。
“咳……”余氏看见那同风流鬼七分像的少年缠着绑带,病殃殃的在椅子上。那被教训过的丫鬟侧在一旁,乖巧可人。
倒是小瞧他了。她侧过头,二夫人被裸着上半身的大汉扛起,扔进了半人大的藤箩里,只听见那二夫人一进去,就疼的呻吟,那大汉拿着大锤,把口子订上,之后,扛着人就往水潭里走去。
这陈江的水,深不见底,淹死过的人,不胜其数,余氏掩着鼻子,她看见那壮汉一用力,将那人丢了进去,起初还听见二夫人和宝珠的声音,但渐渐的,两个人沉下去,那在小口里来回挣扎的手,最后还是没了动静。
“哈!哈!”围观人都是快意,无不吐口唾沫,进了潭水里,好似这样就洗去了脏污一样。
她再看那水,绿色的湖水未起波澜,但也深不见底,她往后退几步,剧烈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