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素伊做了个很短的梦。
梦里还是很小的时候，她穿着娃娃裙的样子。
透过缭绕的薄雾，看见高大的身子沉稳地向她走来。
“爸爸！”
她喊着扑过去，就扑了个空，小小的身子跌坐在地上，漂亮的洋裙沾染了泥块，十分落魄。
“伊伊。”
她回头，看见母亲走了过来，“走，我带你找爸爸。”
母亲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穿过云雾和稀烟，入目的是一块破损的木牌，和长到腰侧的丛生杂草。
“这不是我爸爸！”
闵素伊大喊着挣扎，手却被紧紧攥住。
“这是你爸爸！是你爸爸！”
“不是！不是！”
她睁开眼，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扑在玻璃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她的背后也浸湿了。
“小姐，马上到了。”李叔透过后视镜，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后者淡然地点点头。
闵素伊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了购物中心，下个月是金硕珍的生日，认识这幺多年，理应为他准备一份礼物。
给了司机一张卡：“李叔，这是给你的。”
李叔有些堂皇，双手恭敬地推拒着：“不行的，小姐，这不行。”
闵素伊直接塞进他的手里：“你女儿快要上高中了吧，就当是我送给她的礼物。”
“这……”
他犹豫着捏着黑卡，看向闵素伊的目光充满感激：“那我谢谢小姐了。”
闵素伊笑笑：“大概两个小时后在这里见吧。”
她直线进入一层的L家，她知道金硕珍喜欢他家的牌子，却不想，要送礼的对象已经站在里面，身边还跟着娇笑俏眉的尹智媛。
有些吃味地勾了勾唇，她走了过去，自然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硕珍哥？好巧啊！”
金硕珍转过身，腕间还留存尹智媛的一截皓腕。
尹智媛看了过来，表情不是很好的样子，金硕珍反倒惊讶：“伊伊？你怎幺在这？”
看了眼他身边冷眼的女人，她疏离地笑了笑：“买点礼物。”
“是送柾国吗？”尹智媛才开口。
闵素伊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他们一同站在柜台，闵素伊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导购员还在热情地介绍产品，闵素伊一眼就看中藏蓝色的领带，金色的镶边和老花印花。
“那个……”她出声打断，指了指领带，“这个帮我包起来吧。”
导购员看了眼金硕珍和尹智媛的眼色，在金硕珍的点头中将领带包起来，递给闵素伊。
“伊伊眼光真好。”尹智媛颇有些羡慕地说道，“我本来也看中那条呢。”
闵素伊笑着：“有时候晚一步，有些东西就不是你的了。”
然后看着金硕珍：“我也觉得，很合适。”
金硕珍的眼神突然变化，眸中的黑色沉淀，晕成一团。
“那我先走了，硕珍哥，你们好好挑。”
到底还是没有叫尹智媛一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咬着唇看向金硕珍，却发现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闵素伊离去的背影。
恨恨地捏着肩包的带子，一旁的导购员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眼色，干脆装作整理柜面的样子，不敢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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