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凉,楚靖立在院前,看他房中灯火熄灭,看阿竹出了房屋朝院中走来,擡了脚步缓缓上前:“我有几样东西想给妹妹,随我来。”
“夫……夫人”阿竹凝眉,踟蹰着未敢上前。
楚靖回身,冲她微微一笑,拉过她朝自己房中行去:“快些。”
进了房,楚靖朝她指了指桌上包裹:“过去看看。”
闻言,阿竹疑惑上前。而楚靖,早已在背后扬了手刀。
掌风劈去,阿竹闷声倒下。楚靖扶住她软下的身子放在榻上,起身步向房外,扯了嗓子喊声:“阿竹,你怎幺了?你没事吧!阿竹……”
她的房间与林翊的院子只隔了一面之墙,这声音,不大不小,足够那男人听得真真切切。
楚靖依在门前,看他脚步急促行来,微微垂了眉宇。
“怎幺回事?!”林翊踏进房中,望了眼床榻上的身影回眸问声。
“不知道。”楚靖慌乱摇头,“突然就晕倒了,我去打些热水来给她擦拭。”
说罢,她转身出了房屋。而后,摸出袖中的铁锁,将房门锁上。
她贴着房门坐在地上,垂眸凄凉笑声:“林翊,你不是心仪她吗?我给她带回来了,现在就在你面前,过了今夜,她就是你娘子了。”
“开门!”林翊沉了声音。
楚靖摇头,望着苍凉的夜色,泪水涌落:“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林翊便娶楚靖为妻,虽她一无是处,但我定不离不弃,护她……一生,怜她……一世,吾……愿以逍遥庄……为聘……”
楚靖埋头泣不成声,一字一句,如鲠在喉:“林翊,你病了,才忘了前尘,我不怪你,好生待她,让她为你生个大胖小子,你我今生无缘,来世……莫要再相见。”
她跌跌撞撞起身,仰头望着夜色,一步一笑声,一步一癫狂:“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鲜红凤衣随风飘扬,楚靖立在悬崖边,任萧萧夜风袭面而过。
她听到身后匆忙而来的脚步声,缓缓回头,望着他,在他伸手之际,仰面落下悬崖。
这百年之景太过漫长,她不需要,更想要,不仅不要,她还要压上这条命赌一把。
耳边风声呼啸,沉沉夜色,无边无际。
她还在坠落,再往下,便是彻骨的寒冷与凄悸,她很清楚跌入万丈悬崖的疼痛,遂缓缓闭上了双眸。看不到,她便不会害怕。
倏然,坠落的身子被紧紧拥住……
林翊飞身跃上悬崖,抱着她缓缓坐下:“还不醒来?”
见她仍是闭着双眼,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脸颊:“你有永生蛊,死不了。”
楚靖睁眸,晲了他一眼,悠悠冷声:“你怎幺知道,不是失忆了吗?”
“我猜的。”林翊笑声,低头亲了亲她额头,沉沉叹息:“我输了,又输给了你。”
“不装了?”
“不装了。”他也装不下去了,林翊垂眸,握住她双手放在唇边,“靖儿,我想你……”
“可我不想与你在一起!”楚靖骤然起身,将他推开,“使心计,耍手段,这便是你给我的感情?你根本就不懂……”
她低头泣出声来,止不住的泪水汹涌而出,她以为,经历了恶梦,便能迎来温暖,而她得来的,却是又一场“阴谋”。
“阿靖……”林翊心疼皱眉,拥住她,不顾她挣扎,低头吻上她湿润双眸,“我怕了,靖儿,我怕我留不住你,怕你如上次那般将我抛下,更怕断情蛊……我不知你心里可是有我。”
“你放开我!”楚靖低头,哭得鼻涕横流捶上他胸口,“我守了你那幺多天,你醒来就要休了我……”
“今夜我们就成亲。”林翊握住胸前双手,笑然出声:“你看,我也穿了喜服。”
“你还说我不懂礼数,不知羞耻……”
“我就喜欢你这般,更喜欢你骂我,很久都没听你骂我了,快,再骂我两句。”
楚靖擡眸,望着眼前男人,却是突然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下了几多力气,楚靖只觉掌心一阵发麻,却是气到身子抖擞。
阵阵崖风吹过,林翊垂眸,握住她裙边的小手揉了揉,低声:“疼吗?”
他半个脸颊都是火辣辣的,她哪能不疼。便是她打死他,他也愿意,这世上,只有她能伤得了他。
林翊别过脸去,握着她的手贴上脸颊:“这半边,还打吗?”
“打!”楚靖瘪嘴,哭着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我为你寻了三天三夜的草药,满身都是伤,可你却连看都不看!”
“我知道,我就跟在你身后,那些伤口昨夜我都敷过药了,还把你从头到脚亲了一遍。”林翊低头,捧住她脑袋用力咂了两口。
楚靖挣扎着摆脱他,气结冷声:“你不是要娶阿竹吗?!还来这里作何?!”
“他一个大男人我娶他作甚,我只娶你。”林翊笑然,握住她双手来到腿间,抚上高耸云柱,“你看,它都想你了。”
没有一日不想,这女人夜夜摸着他睡觉,害得他好几次差点儿忍不住“诈尸”起来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