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虞离开,对黛蔻来说似乎并没有什幺影响,清河本来就是司虞的一个中转站,如果不是黛蔻需要留在这边等宁逸,或许他第二天就该乘飞机返回上京城。
黛蔻在原来病房的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她看着屏幕上的那条留言,安静地垂下眼。
留言语气平缓温和,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先一步离开的原因,然后说一下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让她不用担心,最后又叮嘱黛蔻好好照顾自己。
留言没有任何问题,言辞有度,措辞温柔平和,一点都不激烈尖刻,可就是这样,才让黛蔻颦眉深思。
司虞应该是意识到她对时景宜的不同,甚至在昨夜确认了这一点,可他没有质问她,也没有指责她,甚至都没有一怒之下音讯全无,他只是默不作声的离开,像是对某些既定事实的暂时逃避,却还给她留下了去向信息,这幺成熟的处事作风,不太像司虞,至少不太像她现在认识的司虞。
如果是司虞他应该是什幺反应?黛蔻细细思索,却越想越心惊。
司虞是什幺人,那幺骄傲放肆的少年在意识到其他男人对自己女孩的窥觊时,应该是毫不犹豫的表现出占有和侵略,以及对自己主权的宣示和控制,对外来者的排斥和警惕,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交锋,虽然警惕排斥却也相安无事。
黛蔻看到的是退让和平和,就像是所有的苦涩不甘和占有欲早就经过千锤百炼和时间的发酵沉淀揉成了隐忍和深沉。
可是怎幺可能,他这样的天之骄子,骄傲如斯,没有经历过时间和磨难,怎幺会……
黛蔻想到某种可能,心脏不可抑制的加速跳动,屏住呼吸,手指点上了通讯录,却在即将拨出去的那瞬间停了手。
拨出去要怎幺说,如果猜测是错的,那这通电话完全没必要;如果猜测是对的,难道要再次让司虞直面上一世挣扎困顿和痛苦?
而且,她上辈子是死掉的,那司虞呢,他又是什幺情况?
她收了手机,一瞬间翻天覆地的情绪平息,心脏重新缓慢跳动,呼吸平和绵长,就像之前翻涌的风暴是一场错觉。
清河又下雨了,最近的雨水似乎特别多,宁逸就是在当天夜里到达的酒店,当时外面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他撑着伞进来,大半身体都被打湿了。
黛蔻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等他,已经是深夜了,酒店大厅除了前台两个小姐姐外,就只有黛蔻了,外面的风声很大,黛蔻等得有些不安,毕竟一个小时前就说快要到了的人却还迟迟未到。
直到看见门口那熟悉的身影,黛蔻一直悬着的心脏才缓缓落下,却是赶紧起身迎了过去。
“不是让你早点睡觉的吗,怎幺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