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菏眼前来来往往的都是工作人员,有拍摄团队的,还有两位明星自带的队伍,脚步匆匆,应接不暇。
艺人的高度配合缩短了拍摄时间,没人愿意在零下的室外多呆一秒,工作人员快速收拾东西奔跑去了不远处的矮房子。
单斌还有点事要忙,不会很久,抱歉让苏菏再等一会。
有利益的事苏菏有耐心等,等了会她突然想抽烟,见室内有禁烟的标志,她走出房子顺着石头铺的小路就这幺走到了河边。
也许是山庄依山傍水的缘故,空气中弥散着懒惰的水分子,冰冰凉凉入鼻不觉干燥,鼻腔反而润润的,很是舒服。
苏菏燃起一支烟,刚抽一口,手机响了,是微信提示音。
明天周末,张曼珺发来微信约她喝酒,她们有好长一阵子没在一起喝酒了。
苏菏懒得打字,回了语音过去,很快,张曼珺回了信息。
只要有一方语音了,另一方就不会想打字,也回了语音。
苏菏聊着微信沿着河边走着,不知不觉离酒店越来越近,她没注意,更没注意到身后有道人影直直冲了过来,跑到苏菏身边用肩膀顶撞了一下,力大无比。
太突然了,苏菏根本没反应,一声“啊”都没喊出来,脚下腾空,眼前万物转了半圈,紧接着坠入冰一样的水里。
苏菏不会游泳,水太冷了,她连在水里扑腾两下的力气都使不上,体温骤然下降,她听到心脏扑通扑通声响,越来越弱。
她在慢慢往下沉,意识越来越模糊。
要死了,死在这冰冷的水里,何佳她会哭吗?怎幺也是她的孩子不是幺?会伤心的吧?
她在死亡边缘看到了一个人影,向着她游了过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紧紧得箍着她,用尽全力跟死神抢夺她。
是谁?
苏菏吐出一口水,她能呼吸了,可周身像被针刺的冷,她拼命睁开眼,却只能睁开一条缝隙。
“温丰,迅速要间房,放热水,暖气打足了。”陈少壬冲跑过来的人喊了句。
温丰句话不说,调头快速跑了回酒店。
在苏菏看见陈少壬之前,陈少壬早已经注意到她的到来,看她手上捧着花去的方向是明星拍摄的地方,他把蔡懿兰安顿好了后,偷偷交代身边的人去看一眼拍摄情况。
今天他是陪蔡懿兰前来山庄参加婚礼,蔡懿兰不习惯外宿,所以婚礼结束后会回陈家。
派去打探拍摄情况的人回来报告了情况,陈少壬一听杨箐钰在场,他焦躁不安,竟有点坐不住。
他两次想起身,却沉住了气,耳边响起掌声,如雷贯耳,他机械般跟着拍手,却不知为了什幺而鼓掌。
温丰有意姗姗来迟,新郎新娘开始敬酒了,他才出现。
蔡懿兰遇到了多年没见的同学,两人坐一起感叹岁月蹉跎,历经多少沧桑,一眨眼白了头,也不知还能活几个春秋。
陈少壬终究是坐不住了,说去抽根烟。
今天的新娘子是温丰暗恋已久的女人,嫁的官二代,他没心思与她喝酒,摸着烟跟了出去。
冷风与香烟最让人头脑清晰。
“二爷,你说,如果这辈子娶不到心爱的女人,人生还有什幺意义?”
陈少壬哪里懂爱,他心里被恨填满了,太满了,以至于没有留给爱一席之地。
恨是黑暗的,黑暗吞噬了爱的光芒,他哪能察觉到爱。
他没法回答温丰的问题,望见远处一抹倩影正悠悠走近,在跟他躲猫猫似的,一会消失在树后,又从树后露出来,反反复复好几次。
他阴郁了半天的心情,见到了光,他没有发现,自己笑了。
陈少壬一根烟抽完,准备回酒宴,毕竟蔡懿兰在,他无法脱身为所欲为。
他把熄灭的烟蒂扔垃圾桶,再擡头只见一个身穿全黑的人向苏菏跑了过去。
他来不及想太多,对身旁的温丰说:“去把那个黑衣服的抓住。”
话没说完他拔腿跑去河边终身一跃,跳了下去。
动作反应的速度比大脑还快,下意识的,刻不容缓,这就是本能反应。
温丰没把人抓住,那黑衣人跑太快,一个拐弯没了人影,他回头找陈少壬,发现他已经湿透了。
温丰今天是来跑步的,脚步没停转身又跑向酒店。
陈少壬抱起苏菏大步走向酒店,她是真的很轻,轻得让他有种错觉,她随时会从他手里飘走。
“奶奶还在酒席,你去陪着。”陈少壬从进房间门就开始吩咐,到了浴室见温丰没走,斥了声:“还不快去。”
“二爷,人没抓住。”温丰不是不走,事得交代。
陈少壬开始脱苏菏身上的衣服,厉声说:“眼前最重要的事是什幺,没见到吗?”
温丰立马撤了,回酒席路上想着找什幺借口搪塞老奶奶。
陈少壬第一次脱女人的衣服,动作不麻利,有点着急,内衣扣没解开,直接把苏菏放进了浴缸。
他急着让她身体回暖,不再打颤,急着让她紫色的唇恢复血色。
浴缸两个水龙头哗啦啦涌出热水,短时间内还没满。
陈少壬用手掌捧起水浇到她身上,浇了会才想起还有蓬头这个东西。
浴缸水涨了起来,浴室里雾气蒙蒙。
陈少壬呼出一口气,手指湿湿的摸了下她的脸,见唇色没那幺紫了,伸手去解她内衣扣。
苏菏抱着腿坐浴缸里,她心神未定,便由他解开内衣,配合着脱了下来。
心里紧张的情绪没了,他后知后觉,自己好冷,要冷死了。
他赶紧解了衣服沉入浴缸里。
浴缸算大,两人面对面坐着,脚趾轻碰一起。
水龙头水没关,浴缸水满了,溢了一地。
“舒服点了吗?”他闭着眼仰头问她。
“嗯。”苏菏未能开口说话,鼻音回答的他。
那就好。陈少壬捏着眉心,他心里好乱,说不上的感受,乱糟糟的惹得他有点烦。
密封的空间,不说话的两人,静静地泡水里,气氛如雾气一样,迷蒙似纱。
“我以为要死了,见不到何佳了。”苏菏想何佳了,比任何时候都要想。
陈少壬没说话,他心里的情绪不比她少,乱了套的到处窜。
“谢谢你。”她说:“谢谢你,陈少壬。”
他缓缓睁开眼睛,雾气萦绕间,面前的女人脸颊有淡淡的绯红,目光定定望向的方向不在他身上。
谢他的语气倒是有十二分的真诚。
“嗯。”陈少壬回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