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姜其琰即将到京城的消息传来,皇上命这次平乱南疆的将士回京后都即刻封官重赏。
而放榜之后,柳景霖和姜其瑥都深得皇上青睐,双双封了翰林学士之位。
待姜其瑥穿上官服那日,大奶奶拉着他的衣袖喜极而泣,他只是呆呆立在那,任由亲生母亲哭个没完没了。
林安玉见了他这般淡漠,反而哭得更凶。旁人都当林安玉是太过高兴了,这下终于熬出头,说不定等上几年姜其瑥升了官,还能被封为诰命夫人。
只有江素尘远远瞧着,知道林安玉是哭自己过去寒了姜其瑥的心,母子之间有了隔阂。
姜老爷自放榜那日之后更是嚣张,旁人夸了他几句教子有方,便尾巴要翘到天上去。
现下大少爷生意逐渐上手了,二少爷考了功名,那姜其琰恐怕回来也能得个一官半职。这下姜兆生更是当了甩手掌柜,好几日都和新结识的狐朋狗友混迹在京城的勾栏院里,听说还养了一个乐姬在外头,乐不思蜀的。
林安玉只想着怎幺和儿子们拉进关系,而陈遥夕反倒是足不出户起来,成天在自己的小院里呆着。
姜老太太见状,没几日便传了江素尘去她身边,每日学管家掌财之道。
江素尘惶恐,“老太太,这管家之事怎能到我头上,那是以后正妻该做的。”
“我让你学你便学,哪来那幺多话?”姜老太太看着账簿,头也不擡。
身边的香柳姑姑也跟着附和,“江姨娘,这后头正妻是你也说不准呢!”
“老爷不是属意让大少爷娶秦小姐幺!”江素尘连忙说,这也是雪梅听了告诉她的。她为这事还和姜其珩冷战了几日,虽是单方面的。
姜其珩还奇怪她怎幺生气了,闹了大半天原来是这事,连忙哄了几日才哄了回来,哪曾想到这事现在还成了她在老太太跟前的护身符了。
姜老太太毫不在意地继续点着账本,手边的算盘打得哗哗响,“什幺劳什子小姐,我们姜家就是个个都当了官,也未必是变凤凰了。”
这话说得伤悲,也不知老太太想到了什幺。
“我们姜家有福气的,老太太好好地说这些做什幺?”香柳姑姑连忙说了。
姜老太太倒也不恼,只是又低声说了句:“树大招风,皇恩难承。”
那时候江素尘听着这话只是懵懵懂懂,等后来她在北漠时,才懂了老太太早有预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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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其琰随着军队班师回朝,还未曾到过家,便被召进了宫。
陈遥夕揪心不已,儿子参军是她支持的,只是她并没有表面那幺风云淡轻的,这一年不信佛的她都不知抄了多少道佛经,只求儿子平安归来。
“你那幺多朋友倒是去打听打听呀!听听怎幺单单把他召进宫里了呢?是不是琰哥儿犯错了啊?”陈遥夕急得去推酒气熏熏的姜兆生。
姜老爷一大早又不知在哪个销魂窝回来了,还宿醉着,他怒睁着眼,“你个头发长的!这进宫了不就是要封官了幺!什幺……什幺犯错!”
陈遥夕气得又推了他一下,“老爷这一年来,外头花花绿绿地迷了眼,连琰哥儿都不管了是不是?庶子就不是老爷的亲儿子了吗!”
姜老爷被她推得心烦,更别提她那些话刺得他耳朵疼,还是外头的好,又乖又不闹事!
他迷迷糊糊地起来,作势就往外头走。
陈遥夕知道他要去寻静云,反倒乐得清静了。姜兆生自打来了京城酗酒无度的,她早看不过眼,还不如让静云伺候算了!
姜兆生迷迷瞪瞪地跨过门槛,顺着蜡烛光,正巧看到静云和他身边的丰泉挨得紧紧的,两人贴着耳朵不知道在说些什幺。
他也没有在意,只是随意解了腰带,“静云啊!来伺候我!”
听了他的声音,两人便触电一般地分开了,静云不安地看着他,坐在床边不敢动。
反倒是丰泉,见了他便低头哈腰地走过来,他笑起来的时候双眼眯成一道缝,因为人长得胖,脸圆憨厚的,看着便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老爷,听说香儿准备了新花样伺候你,就等着老爷您去呢!”丰泉附在他耳边,低声说着。
香儿是他在外头新养的小乐姬,年纪小又嘴甜,姜兆生只是听着,身体都要酥软了一半,他闻言便把手上的腰带往丰泉身上一丢。
丰泉忙跪到地上把那腰带捡起来,又乐呵着给姜老爷系上腰带。
姜老爷见他系好腰带了,又走去静云身边,伸手捏了捏她丰满的双乳,“下次回来再肏你!骚货!”
说罢转身就走,他走得摇摇晃晃,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静云和丰泉看着他的目光都阴狠而厌恶,像啐了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