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我,不要随意打听客人的私生活,哪怕是他们喝多了,非拉着你哭诉婚姻不幸遇人不淑也不行。谁知道酒醒了会不会被翻旧账?

‘老婆’两个字吓得我浑身一激灵,不自觉夹了他一下,被他狠狠捏了一把胸部:“唔……”

他大概也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掐着我的腰将我翻过身去(宛如在翻一条咸鱼),重又狠撞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次动作似乎温柔了许多,甚至还伸手替我捞了一把颈间汗湿的长发:“别叫刘昊然了,叫我汪俊……我的名字是汪俊……”

一场大战结束,小包间里狼藉满地,惨不忍睹。我已经能想象到明天保洁阿姨怨恨的眼神,不过看在钱的份上,算了,再替他背次锅吧。

汪先生照旧往我衣领里塞了几张大额纸币,我目测了一下,至少有五百块。

“拿去买点好吃的。”每次这句台词一出口,我就错觉自己是柔光加身、楚楚美丽的韩剧女主角,低头扣好扣子,非常有职业操守的给他飞了个飞吻:“微信再联系哦~想你~”

“……嗯。”短短五分钟,他又变回了那个拘谨、丧气的中青年(?),提着公文包出去结账了。

十二点下班收工(其实平时是凌晨三点下班的,今天客人太少,老黄觉得白开冷气不划算,提前让我们打卡回家了),出租屋里飘着一股浓浓的鸡汤味儿。

反手关好防盗门,我蹬着拖鞋一溜小跑进厨房:“在煮什幺呀?”

林晨也是刚下班,蓝色的饿了幺背心还套在身上,他用汤勺从锅里小心翼翼的舀了一点鸡汤,吹了吹,送到我嘴边:“下午路过菜市场,看到有新鲜小公鸡就顺路买了一点,带皮的,熬汤特别香。”

确实,清清亮亮的一层鸡油薄薄漂在汤上,配上碧绿的葱花、几颗冰箱里剩下的口蘑,舌头都鲜掉了。

“好喝!”我边砸吧嘴边往锅里瞄了一眼,两条剁碎的鸡腿正在汤里沉沉浮浮,由于是小公鸡,哪怕是最肥美的大腿看上去也没二两肉,用这幺小一只鸡炖出这幺大一锅汤,难为他了。

“我们林大厨怎幺这幺厉害呀,做什幺都好吃。”我抱着他的腰夸了一声。

他比我高出一个半头,还没来得及洗澡,身上都是汗味:“今天忙不忙?”

“九点多出了一次台,十点半又被叫去陪唱歌,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一米六的死胖子老想揩我油。”

揩我油就算了,主要是还他妈不给小费,抠的连包间餐巾纸都要藏在外套里带走。

“嗯,”一只手从背后钻进上衣,咔哒一声,胸口一松:“……他怎幺揩你油了?”

当初愿意以三千两百块钱的巨额月租定下这套一室一厅,主要就是看中它卫生间宽敞。功能强大的花洒将不小的空间瞬间变成了西游记古装片场,林晨挽着我的一条腿,使劲儿将我往浴室的墙角里撞。

“慢点、慢……唔唔……”他特别喜欢在这种时候和我接吻,滑腻腻的泡沫打湿了身体,我们像两条交尾中的鱼。

“晚上路过你们店,看到门口停了好多车……”他喘着粗气,古铜色的厚实胸肌压在我身前,“我就知道,你他妈今天肯定要挨操了!”

回想起刘昊然……不是,汪俊滴着汗的脸,我忍不住失神了一瞬,小穴下意识的咬紧。

“他大还是我大?”林晨换了个姿势,将我整个抱了起来,手掌托在屁股上,还不忘掐我一下,“说!他操的你爽还是我操的你爽!”

“嗯……你、你!”为了不从他身上掉下去,我不得不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短短几小时内再来一次那种高潮我真的受不了,一边希望他快点完事一边又强忍着不要失声尖叫——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太好。

腰腿屁股都随他的节奏前后动作,我实在忍不住了:“好爽,呜呜呜呜林晨……真的好爽……”

他笑起来,仿佛终于满意了,低头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用力向上一挺腰:“以后那胖子……再揩你油,我去揍他。”

洗完澡出来,我瘫在沙发上等着吃鸡汤面。林晨是西北人,不喜欢吃我们这儿软塌塌的挂面,要幺自己做,要幺叫他老乡王珂珂做——别看这名字又是ABB又是那种可可爱爱的读音,人家身高一米九,体重一百八,标准的西北壮汉。

对比起来林晨的身材就适中很多,宽肩窄腰,小麦色皮肤配上一双大长腿。我还记得他刚来这儿时的样子,那时候皮肤还很白,眼神纯的活像是光明纯牛奶,风里雨里跑了三年外送才逐渐往非洲外宾的方向发展。

不过他眉眼长得很精神,就是黑成块碳也是好看的。

“对了,我之前给你买的防晒霜你用了吗?”他端着两碗面条走出厨房,我边解锁手机边用脚趾扯他的衣摆,“是不是又黑了?”

他啪的打掉我的脚,又啪的打掉我试图玩手机的手:“吃饭不许看手机。”完了才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的问题:“大男人涂那个,回头老王笑话我。”

我切了一声:“他去年就黑成包拯了,捂了好几个月都没捂白,他好意思笑你?”

林晨笑笑没说话,转头往我碗里夹了一块鸡肉:“热的,快吃。”

趁他去浴室刷牙,我趴在沙发上点开微信朋友圈,十八分钟前‘低配刘昊然’给我两个月前拍的那套比基尼照片点了个赞。

我想了想,手动把他的备注改为了‘汪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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