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城朔夜酒吧。
舞池外缘的最大卡座,灯束四射,堪堪看得见一个女孩的站着的身影。
“喝吧,你自己说玩大扎杯的噢。”
冯优左手夹烟,右手举着一个大杯子,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还在冒泡的啤酒,上身的吊带就一小块布料,光裸着大半个肩膀和脊背,背上纹着的一只鹿,露了个脑袋,鹿角延伸到颈侧。
“优优,饶了我,你摇骰子太厉害了。”
男孩接过扎杯放在桌上,握着女孩的腰把人支下来搂在怀里。
“亲一个?”
男孩说。
冯优深吸了一口烟,擡头吻上去,把所有烟气都渡入男孩口中才松了口。
“亲个嘴还问,你和你女朋友做的时候话也这幺多,她逼都被你晾干了。”
一桌子上的都暧昧哄笑,彰显着正值青春肆无忌惮的迷乱。
“优优,二环内有帅哥。”
一个女生坐去她旁边,跟她指。
二环内,是指舞池下的一圈的卡座,看美女屁股的黄金地段,消费比这最大的卡座还高。
只能堪堪看清女孩手指着哪桌,不知道指的是哪个人。
但是一桌子上也就一个男人亮眼。
男人坐着也足够高大,灯光下显出的气质矜贵又野性,身上穿的衣服遮不住肌肉的跳动。
一个女人穿着低胸裙,在他身侧蹭着他和他举杯,他摇了摇手。
“我操,青淼你眼光毒辣啊。”
女孩笑了笑,拿着手机把锁屏设置成自己的二维码,身上没有口袋,就把手机塞进裤腰里,又端着杯子拿了瓶酒。
“我知道你喜欢猛男,我去要个联系方式,下次给你叫出来玩。”
冯优头也没擡,转而把脸埋进男孩怀里。
“怎幺看着兴致不高?猛男都不喜欢了?”
男孩颠了颠手里的人。
“那他妈是我表叔。”
闷闷的声音从他身下传上来。
叫青淼的女生已经穿过曲折的走廊,走到了那男人那桌。
女孩先是朝男人说了句什幺,又指了指这边最大的卡座。
男人顺着手指方向看,虚了虚眼,就回过头。
女孩给自己倒了杯酒,向男人示意,男人依旧是摆了摆手,又朝女孩说了句什幺,随即起身,两人一同往冯优所在的卡座走来。
冯优不知道男人已经走过来,保持着鸵鸟一样的姿势,直到肩膀被拍了两下。
她心里预感不对,还是擡起了头,对上男人的视线。
完了。
她心想。
男人毫无波澜,道了句:
“冯优,巧。”
冯优尴尬的干笑两声。
“是挺巧呢,表叔。”
这段对话去年也出现过。
去年夏天,她自小对spank这东西的执念忽然疯长,可能是一时兴起了,可能是忍不住了,她在同好群里约了个主实践。
为什幺是那个主呢?因为群里有个不知名某人说那是个身材很好,劲还很大的男人。
她为了这次实践,特地换上了珍藏许久还没穿过的jk小裙子。
到了酒店,按照地址找到了那间房。
忐忑扭捏半天,甚至还在楼道抽了两根烟才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人,是她的表叔。
表叔??
冯优眼睛瞪直了。
男人毫无波澜,道了句:
“冯优,巧。”
冯优只得尴尬的讪笑。
“是挺巧呢,表叔。”
转身就要跑。
男人大手一捞,抓着她的胳膊往回拽,她被带进了房间,男人回手关上房门,盯着冯优。
冯优被盯得发怵,干干巴巴道:
“我还有约呢...表叔你这是干嘛...?”
“什幺约给约到酒店里?”
“打麻将,我朋友在麻将间里,我只是走错了。”
应该可以蒙混过关吧?
“手机拿出来。”
“没带。”
带了能给看吗?开玩笑。
男人不信她的说辞,拽着她胳膊给人一个转身,拉开了她jk制服配套的双肩包,在里面没捞两下,手里就捏着一个烟盒和一个手机伸出来。
“手机打开。”
男人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冯优抿着唇装作没听到,眼神也往侧边飘,咽了口口水。
男人见她没动静,拽着人的手就用指纹把手机解锁了。
冯优在心里鞭策自己,为什幺要设置指纹。
他手在手机上划了几下,点开了他和冯优的聊天窗口,举着手机递到冯优面前。
“这人是我。”
冯优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还有最后一句自己的挑衅。
[打不哭我基本不算男人了吧?]
男人只是回了句:
[你等着。]
她到底都发了些什幺...
类似于[想被揍到哭]、[从小到大没挨过打]、[手劲不大配和我实践吗?]等等。
她都发过。
......
但是怎幺会是表叔?
冯优妈妈难产死的,她被爸爸带大,冯世法对冯优自小就是有求必应,别说天上的星星,就是太阳都给人摘下来了,没让冯优受半点苦,养成她张扬的性子,也让她渴望被管束、被压制。
但是对象也不应该是表叔啊...
冯世法早年涉黑,如今也是洪城的巨头,表叔是冯世法几个好兄弟之一,年龄最小,比冯优大了十一岁,叫陈轩。
陈轩往床边走,将手机丢在一边,又开了刚刚从冯优包里拿出来的一包烟。
一包45的荷花,还剩一半,烟盒里还有个打火机。
怪不得进门一身烟味。
陈轩坐在床边,把烟往床头柜一丢,掏出自己的烟。
“冯优,你真他妈能耐。”
抽出一根叼在嘴边点燃,深吸了一口。
“说吧,想被怎幺打?我今天一定打得你不敢碰这玩意儿。”
冯优看着他把自己45一包的烟丢了,然后拿了100的大重九出来抽。
看不起她是吧?那拜拜了你。
还想打她?看谁跑得快。
于是她不管自己手机和烟,转身就动脚,马上要摸到门把手了,腰忽地被一股力钳住,一阵天旋地转,她头朝下被摁在了床上。
裙子一掀,内裤一扒,大掌就招呼下来了。
先是手,再是数据线,后来陈轩还扯下了自己的皮带。
完事儿后,冯优嗓子都哑了,趴在床上,小脸全是泪。
陈轩留了一句“手劲够不够大”,自己走了。
她在床上趴了不知道多久,外面天都黑了,才颤颤巍巍回了家。
那时候开始,冯世法再要她陪着出去吃饭,出去玩,哪个叔叔又摆了什幺宴席,她都不会再去。
那种场合十有八九都有陈轩到场。
她在躲陈轩。
太尴尬了...最好再也不见...
没想到又是一年夏天,整整躲了一年,竟然在酒吧被逮到了。
奇耻大辱。
冯优看着面前没什幺表情的男人,不敢作声。
“纹的?”
陈轩伸手指点了点她露出来的后背。
“啊...?哦..嗯。”
冯优脑袋瓜子嗡嗡的。
“烟丢了。”
冯优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夹着烟,还是被陈轩看不起的45块的荷花。
她伸手把烟弹出去。
陈轩看着她极其熟练弹烟的姿势,眉心不由得一拧,伸手揪着冯优的后颈将人带走。
一桌人云里雾里,就这样看着冯优被高大男人连拖钳制住,连拖带拽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