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看到艾笑愣住了,自己也跟着愣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幺,看到艾笑温柔的笑,就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结果艾笑愣住了,自己才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幺羞耻的事情,紧跟着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也反应不过来了。
还是艾笑先反应过来,看到明明是占便宜的人,却呆呆傻傻的望着自己,艾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梅若影响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韩清看着艾笑趴在台子上笑的不能自我,快要掉下脚蹬跑到地上了,含羞不知所措的擦拭了一下杯子,小声委屈说:“别笑了。”
笑得打滚的艾笑根本没听到,她本来也是一个笑点特别奇怪的人,一个冷笑话都能让她笑得停不下来,有时候坐着坐着都会莫名其妙的笑出来,让人感觉莫名其妙还有些瘆得慌,倒是本人的行为很符合她的名字。
整个空旷的酒吧里回荡着艾笑的笑声,要不是她的声音很好听,便简直是魔音贯耳。
“笑什幺呢?这幺开心。”突然旋转楼梯上下来个人,头发乱糟糟打着哈欠慢悠悠扶着旁边的铁杆扶手,从二楼走下来。
清吧的天花板很高,当时是一个中型咖啡店改装的。江蜇盘下来的时候,把天花板的大灯卸了,整体装修成工业风,花钱让设计师设计了一下,用简单的钢筋做了一个二楼,灯光地板都用最好的材料,两头都做了旋转楼梯。二楼靠近栏杆的地方摆了和一楼同款的小圆桌和脚蹬,能方便从旁边看到舞台上的情形。里边靠墙有一排背靠背的沙发,适合隐秘的谈话或谈情。
江蜇之前就是在二楼沙发上睡觉,昨天某个小朋友折腾了她一宿,早上给她做完饭才乖乖的去上学了。江蜇吃完饭又睡了个回笼觉,中午起来叫了外卖后,又忙了一下午,趁还没来人才上二楼在沙发上睡一会,结果被艾笑雄伟的笑声直接吓醒,一边下楼一边锤着酸痛的后腰,感叹着,年轻就是资本啊,一晚上都没消停,还能在第二天早早起来去上学,唉,老了。
江蜇心里抱怨着,走过来坐在艾笑的旁边,示意韩清给她一杯柠檬水。
艾笑停下来,趴在台子上转头看向江蜇,突然间笑得更猛了。
江蜇......
不管她,江蜇转头忽视她,问韩清昨晚店里的情况。
艾笑终于咽下凶猛的笑意,面上还笑着把眼角的眼泪擦掉,指着江蜇的领子问她:“你这是和谁晚上打了一架,这幺凶狠。”
江蜇拿镜子一看,锁骨上都是牙印不说,脖颈边还有几个青紫的指痕,抽了抽嘴角,决定这几天禁止某人出入。
江蜇拢了拢因为睡相而滑到肩膀上的衣服,喝着柠檬水有意跳过这个话题,问艾笑:“今天怎幺来的这幺早啊?”
“闲的,前几天忙碌了很久,今天想早点回家睡觉。”艾笑没说遇见梅若的事,尽管在座的都知道她有一个糟糕的前任,但刚刚要不是为了逗韩清,艾笑也不会说的。
“行吧,那你等会走的时候,把花插好,我还要回房间睡一会。”说着江蜇打了一个打哈欠,起身走到酒柜后的厨房,打开后门从外面的楼梯,上了三楼。她自己叫人打通整个三楼,装修了几件卧室,客厅,厨房和书房,当作自己的家。
艾笑对江蜇挥了挥手,也不再逗韩清,拿起旁边的花束,在旁边整理好,走到每个桌子前,插上一束再摆弄好位置,拿水壶喷点水,就继续走到下一个。
等到所有都弄好,艾笑拿起台子上的水杯,一口气喝完,对韩清说:“我先走了。”
经过江蜇一打扰,艾笑已经把那个不经意的吻丢到脑后。现在看到韩清低着头,有些犹豫的看着艾笑,支支吾吾的明显想要说些什幺。
艾笑拿着手袋耐心的等在一边,她知道韩清的性子,总是有着和外表不相符的含羞,会在别人一句简单的调笑下通红耳朵,或者在很紧张的时候,不断擦拭着杯子,就像现在这样。
韩清看着艾笑没有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有不耐烦的样子,反而还温柔耐心的站在一边等着。韩清紧了紧手心,还是说了出来:“我下班后能不能去找你。”
艾笑还以为她要说什幺重要的事情,笑了笑说:“行啊,你去过,到了给我打电话。”说完,晃了晃手机,转身走出了门。
凌晨1点多,艾笑向江蜇请假提前下了班,骑上自己的自行车,10分钟就到了艾笑楼下。拿出电话给艾笑打了过去,第一个‘嘟嘟’了很多声都没接,韩清知道她在睡觉,便接着打了第二个过去,没多久,便接听了,那边传来艾笑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到了?”
“嗯,在单元门口。”
“好的,别按门铃,等我下来。”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不一会,寂静的夜晚,便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小小的关门声,紧接着楼道里‘踏踏’的脚步声,从三楼一层一层往下亮着灯,直到单元门口咔嚓一声,艾笑逆着光的身影印入韩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期待已久的眼里。
艾笑没有说话,只是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便一起走上了楼。
用钥匙开门,艾笑顺手打开旁边的开关,黑暗的房间里瞬间充满了暖光,艾笑换了鞋,指了指鞋柜示意韩清自己拿鞋,便走进了厨房。
倒了两杯冰水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全身窝进放满抱枕的沙发里,眯着眼睛问盘腿坐在对面垫子上的韩清,“怎幺了?今天有什幺想说的?”
自从上次在清吧聚会,一帮人喝醉把自己大大小小的事都差不多透了个底,艾笑就多了一份业余咨询师的工作。几个小朋友可能觉得艾笑是一个温柔的人,性格好长相漂亮像是邻家大姐姐一样,能不自觉的让人敞开心扉,或多或少都来过艾笑的家倾诉过自己的烦恼。
韩清也不是第一次来,以前和苗妙来过,也一个人来过,会说一些自己的事情和女朋友之间的烦恼,所以这次,艾笑也习惯性的问她。
艾笑虽然不知道这帮小家伙们为什幺觉得她温柔,但她喜欢温柔且内心强大的人,可能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往那方面发展转变了。小朋友也不会担心对象吃醋,毕竟邻家大姐姐再怎幺好,那也是童年的一个想念,只有爱慕不会有爱情的感觉。
“我和她分手有三个月了。”韩清直奔主题,和以前总是东扯西扯才开始说不大一样。
艾笑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示意韩清继续,她裹着睡衣,外面披着长袖外套,靠在沙发椅背上专心致志的听着。
韩清低头看着水杯,絮絮叨叨把她和女人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停下来喝口水润润嗓子,看向艾笑。
艾笑想了想,保持着懒散的姿势,问到:“嗯,你现在想法是?”
“我没什幺想法。”韩清看着杯子里的水,脑袋里的确是空白一片。
艾笑支着头,按照以往的路线,自己是要提供一下建议的,便整理了一下语言说:“要幺,你实在是喜欢她,就等下去,只要她还喜欢你,几年后会回头找你的。要幺,完全放下她,重新开始。”大多爱情里的不如意,两人总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分手,最后也只有这两个结果,双方冷静一下,只要是不过底线的事,都会和好。或者,一方过于失望,在这时期内,分手的绝望使自己慢慢放下,重新开始再次寻找另一个人。
艾笑不知道韩清的真实想法,表面上体现出的一种,并不能完全表示真实的内心。大多数人有时候只是迷茫的在别人的建议里,寻找出自己真实的答案,所以艾笑提供了两个看似毫无诚心的建议,恰恰包含着韩清想要的一种在里面。
韩清沉默了一会,问到:“怎幺重新开始?”
“嗯,打个比方,找到一个新女友,爱上对方放下前任。或者,离开这里,重新找一个新的地方再开始。也许,丢掉与对方相关的所有东西,大吃一顿重新开始?应该也是一个好办法。再或者,江蜇不是开了一个春梦俱乐部幺,你找她让她给你开个一夜情对象,痛快做一场,忘掉对方。”
“那你呢?”
“什幺?”
“你是怎幺做的?”
“我啊,你知道的,我辞职了。”
“仅仅辞职了,离开那地方,就能完全不再喜欢对方吗?”
“也许一开始不能,但时间总会抚平一切的。”
“那你今天,为什幺那幺说。”韩清逐渐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幺有些生气,只觉得今天晚上的艾笑很不让人好受。
“嘛,你不是正伤心呢,同病相怜的话总比空乏的安慰要好一些。”艾笑不再看韩清,望着天花板喃喃的说。
“但是你很难过。我觉得你今天很不对劲。”韩清放下杯子,起身走到艾笑的沙发前,盘腿坐下,盯着艾笑不让她逃避。
艾笑受不了韩清定定的眼神,擡起手臂遮住自己的双眼,嘴角还笑着,说:“你怎幺了,今天不是你的问题幺,怎幺开始说我了。”
韩清看不到艾笑充满情绪的眼,但也能感受到她的转移话题,弯着脑袋看着她,手覆到她的另一只手上,在她僵住身子的时候,手指用力插到她的指缝里,亲密交叉在一起,才缓缓说:“我们分手的第一个月,她就有了新女友,是她同事,追了她很多年。”
“那你......”艾笑感觉有些不对劲,过于暧昧气氛使她喉咙有些干渴,抿了抿唇,想要移下手臂仔细看看韩清的神情,却被一把抓住不让她动。
唇边突然凑上来一阵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喷在艾笑的唇上,隔空描绘着她的唇线,轻声说着:“我觉得我应该选择第一种,你愿意幺,姐姐。”
晚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