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婉拒了他的提议,拿起高脚杯,脸上笑意不变,放在唇上轻轻一抿。
未成年人不饮酒?十六岁的宁馨或许就会被骗了,但她才不信这人的鬼话。
这个圈子其实很乱,声色犬马,灯红酒绿都不缺,别说是未成年饮酒这种小事,就是十几岁就接触性的少年少女也大有人在。
当人一出生就会被各种物质满足,不再为生存和未来而战,心理上的道德束缚也会相应降低要求,为了追求快感阈值,这些人可没少做出格的事,就拿不远处那位穿着帅气小西装,宛若蝴蝶飞在花丛中的小朋友来说,十二岁刚勃起就破处,号称圈子里的“童子打桩机”,年过四十依然惹下了不少风流债,因而频频上各种花边新闻。
她的笑而不语颇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季少康扶了扶额,表情变得颇为苦恼的样子,仿佛被人识破了真面目,于是叫住了即将离开的侍者,把手里的果汁换成了和她一样的红酒,举起酒杯,和她的轻轻一碰。
品酒的模样果然老练,甚至还能说出这是法国某个庄园产的,不下五年的时间,因此味道醇厚绵长,为了中和这份过于沉重的口感,搭配五分熟的牛排最好。
少年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敲了敲红酒杯,发出轻微的震动声,而后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终于不再玩聊斋:“好吧,未成年人不是不能饮酒,而是饮酒不能开车。”
啧,不比二十年后喝酒不开车成为共识,千禧之年就能意识到这点的人,尤其是上流权贵的孩子简直像四条腿的男人一样稀少。
多半是像十六岁的宁馨那样道德感低下,法律意识淡薄,我行我素,气焰嚣张,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仿佛要把整个世界踩在脚下,每天都是限制级和法制节目的那种。
宁馨故意调侃他:“难道不是什幺时候都这样?成年后饮酒就可以开车了?”
两人因为这点小小的玩笑建立起了一种比较亲密的关系,就像是一起做坏事的小朋友,有了共同的秘密之后关系就会亲近很多。
和他的交谈中,宁馨了解到,这个“未成年”居然还是她的高中校友,下学期高三,不过一开学就要直接到大学去强化了,等他毕业直接保送。
人比人气死人,重来一次她还是搞不懂什幺叫“加速度”,人家未成年的智商已经赢在娘胎里了。
宴会从早上九点一直进行到了下午五点,各个项目进行完后,前来参与宴会的宾客也都陆陆续续的散了,季少康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就离开了。
喝了些酒的宁馨脸色微醺,刚才还不觉得有什幺,此刻静坐下来,才意识到季少康话语里的意味深长。
“未成年很少有人能禁住这份酒力。”
她还笑着反驳:老气横秋的,说得好像你不是未成年。
脑袋晕乎乎的,脸颊很热,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有些朦胧,果然是这样。
夏夜是燥热的,她到花园的角落里吹了一会儿风,把头枕在冰凉的大理石桌上,眼睛微微阖着,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一道强烈到不能忽视的视线黏在她身上。
睁开眼睛,就望进了少年深邃的眸子,这人正在插着兜,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她立刻坐正了身子,面色不善地盯着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来这里做什幺?”
他没有回答,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那种冰层之下藏着熔岩般的审视让这个炎热的夏夜多了更复杂的情调。
宁馨拢了拢肩膀上的丝绸披风。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露背式的礼服,细细的肩带吊住下边优雅简洁的设计,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以及精致美丽的锁骨。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很少能撑住这份优雅简洁,不是太胖就是太瘦,或者硬件上刚刚好,气度上却不够,穿起来又像是披上了大人的外衣,因此显得不伦不类。
一开始她的设计师并不建议用这件,然而当她穿上后,立马惊叹,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种设计了。
宛若枝头的水蜜桃,虽然还没到熟透红透,丰润多汁的程度,却已初现一种诱人的风情。即将步入成熟的蜜桃期,却还带着一种青涩感,这时候的女孩子是最引人注目的。
宁馨不太care这些有的没的评价,她只是在用二十年后的眼光为自己挑选衣服。
这个年代处在一种经济上蓬勃发展,文化上却显得疲软无力的时期,审美风格扭扭捏捏不大方,传统不能做到自信,放开又显得扭拧,那些过分幼稚的粉嫩嫩的少女服装,以及千禧之年不中不西,不洋不土的谜之审美让她非常头疼。
然而,在陆洲这样露骨的注视之下,她又有些懊恼于自己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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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晚上来点肉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