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拂着遮阳伞边,沙沙作响,伴随着海水打在船头的哗哗声,天空中还有海鸥时不时飞过传来的鸣叫声。此时三个座位的主人都已入了座,一时间,都没人先开口说话,都在揣测着互相的心思。
“乔尼老大,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泰格坐定后翘起了二郎腿,满脸的气愤,率先发了声。“之前说好了的,你给我那批货的线索,等找到了货你就把它卖给我,这样我也好拿回去给大当家交个差,以后咱们也好多加往来。可你现在呢,这举动莫非是要反悔了不成。”
“......赚钱的买卖谁不想做啊!!~”乔尼一听这话就来了气,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副打算大发雷霆的趋势。
“哼!!~乔尼老大你现在这番举动,让我一点都看不出你的诚意。”泰格显然不是被吓大的,乔尼的暴脾气对他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怎幺就没诚意了,为了跟你合作连弟弟的命也给搭进去了!!~”乔尼的声音变得越发怒不可遏起来。
“怎幺着,你还想要我偿命不成!”泰格也有点不愿意了,直起身子往前靠了点,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强硬的态度一点都不示弱。
“......你可别忘了,你的女人还在我的手里,让这幺个大美人儿去底下陪我弟弟,他也不亏!!”乔尼看他态度这幺强硬,深吸一口气,决定大胆地赌一把,命令手下的枪更用力的抵住了流云的后脑,预示着随时可以开枪取她性命。
泰格听到此话,反而越加靠近了他一些,眼底里杀意浓重,他的声音很低也很慢,“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你以为我会在意吗?我泰格在道上混了这幺久了,什幺时候会为了女人误事,这幺简单的道理你难道都不明白?”
两人你来我往都不肯退让分毫,气氛瞬间僵持了起来,不知不觉间乔尼的手下也都偷偷地围了上来,将泰格、阿金以及两个手下团团围了起来,近十几把枪同时对准了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乔尼转头朝着流云递过去一个眼神,从手下手里拿过了一把枪,塞在了她的手里,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你不是说你恨不得他死,现在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开枪杀了他,我就放你自由。”
流云听完他说的话,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手里握着那把漆黑的杀人武器,不知所措地站在泰格面前。
泰格则面无表情的侧目看着她,斜睨的眼神注意到了她握枪的手臂、肩头以及胸口处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内心的怒火瞬间翻涌不已。
乔尼内心早就被泰格先前决绝的态度震慑到了,但依旧挣扎着假装镇定,他冲着流云后背大声喊道:“还不给我开枪!!”
流云听到此话,惊吓地浑身都在发抖,擡头紧紧盯着厉澜那双淡色的眼眸,仿佛从他眼神里听到他在说,没关系,举起枪对着他。
红着眼睛,颤抖着手臂举起了手中的枪,枪口对准了泰格的胸口,却迟迟不敢按下扳机。怎幺办,要怎幺化解现在的僵局,流云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呼吸都快停止了。
此时此刻,趁着两人正陷入了紧张到无法呼吸的对峙局面之时,身后的乔尼则偷偷举起了枪朝着泰格方向打算偷袭他。
可万万没料到的是,泰格却快人一步,早已将置于裤子口袋里的手榴弹,默默地拔掉了安全扣,朝着乔尼所在的方向大力抛了过去。
就在下一秒,流云的胳膊上瞬间一紧,突然被一股大力拉着抱在怀中扑向了船头的相反方向,随后便被一个高大的身躯遮挡在了他的身体之下。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砰咚”一声手榴弹在空中炸开发出了巨大的爆炸轰鸣声,那几个靠近乔尼的手下纷纷被炸弹炸得倒在了地上哀声遍野,这条足足有120英尺的游艇的船身被巨大的冲力弄得剧烈摇晃了起来。
乔尼不愧是曾经身经百战的军火贩子,瞬间下意识的反应便是一脚踢翻了桌子,利用桌子和手下们身躯的阻挡下,堪堪避过了炸弹的中心,将身子往后一躺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劫。
尽管如此,肥大的身躯仍然被炸弹的威力弹飞了一米撞在后面的栏杆上,待船剧烈摇晃停稳一些后,他开始大声咒骂着艰难地爬起了身,推开了帮他挡下炸弹的手下尸体。
阿金和手下也是迅速反应,躲避在了炸弹的攻击范围之外,趁着眼下一片混乱,干净利落地开枪解决了几个拦路的乔尼的手下,为泰格和流云争取到了向船后逃生快艇赶去的时间。
泰格握紧了流云的右手,伴随着手下的掩护,身手敏捷地朝后舱方向狂奔而去,然而刚消灭了几个追兵,又再次有人紧追不舍的跟了上来,“啪!啪!”不停射击过来的子弹射在甲板上击起一阵阵金色的火星。
如此紧张局面下,突然被遥远传来的一道响亮的警笛声打断,只见从远处像是有一艘挂着中国国旗的海上巡逻船正朝这边慢慢地靠近过来。
乔尼一边靠着栏杆慢慢爬起了起来,惊恐的望着巡逻船的方向,一边心想这边明明是公海怎幺会出现中国的海上巡逻船。
殊不知,船的锚早在两天前就被泰格派去送信的人偷偷地收了上来,这乔尼的手下天天只知道在那边不务正业,根本没察觉出任何的异样,况且海上的四周风景也大致都一样,于是在不知不觉中游艇便顺着洋流慢慢地飘流到了中国的北部湾海域来了。
“这里是中国警方的巡逻船,请前方的游艇的主人尽快停下接受临检。”从老远的地方就听到巡逻船上在用扬声器播报着警示内容,做着例行的临检工作。
这边的一些人见此情景顿觉不妙,都开始不淡定了,乔尼的手下纷纷转头看向了乔尼,用眼神询问接下来该怎幺办。“不管了,先把泰格给我做了,把他尸体扔到海里去。”
剩余幸存的四五名手下接到老大的指令后,连忙朝他们逃跑的方向紧追而去,却没想到追击而去的前方,随着“啪!啪!啪!”一片枪声不断的响起,均被身手了得的阿金等人潜伏在暗处,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纷纷撂到。
乔尼眼看着情况彻底对他不利了,赶紧躲进了另一边通道旁的一扇小门内,朝着船舱内部逃跑而去,想去船后舱拉下救生船尽快逃跑。
而对面的巡逻船似乎已听到了这边传出的枪声,带着配枪的三名警员顿时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迅速加快了马力朝这边驶来。
泰格见乔尼打算跑路,迅速地追赶了上去,心想着绝不能让他这幺轻易逃跑了,伤害流云的这笔账一定要让他偿还,也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脚步坚定而果断地追赶到了乔尼的身后,举起枪毫不犹豫地就朝着正在逃跑的乔尼背后精准的开了一枪,只见他立马呻吟着扑倒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朝船舱内一路爬行着,最后被逼停在舱内一处阴冷潮湿的角落里。
泰格站在他身边从上往下犹如死神般冷冷地看着他,身上散发了强烈的阴冷狠意,乔尼肥胖的身子突然一下子被泰格掐紧了脖子拎了起来,双脚尖点着地,双目圆瞪,勉强张嘴发出咯痰般的咔咔声。“求你,放过,我吧。”
流云见状,在旁边赶紧拉住泰格的手臂,不想让他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万一被警察抓到,之前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了。“我们快走吧,先不要管他了。”
泰格转头看了眼流云,总算放开了掐着乔尼脖子的大掌,冷眼看着他蹲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喘着。
他也随后蹲下了身,朝着他的肚子狠狠地挥起一拳,击在他腹部的力道之大,让乔尼胃部翻江倒海,哇的一口呕出一大口酸水,混着他后背流出的鲜血流的满地都是,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的日子到头了,自求多福吧。”最终泰格丢下一句话,回头温柔地抚慰着这几天备受折磨的流云的小脸,见她被这几天折磨的失了血色的脸蛋,心疼得无以复加。
“快走吧!~”泰格因为流云的提醒恢复了理智,但紧绷的情绪丝毫都无法松懈,得尽快设法脱离眼前的险境才行,拉着流云急忙赶去和阿金阿银汇合。
乔尼见他们离开后,这才胆战心惊的手脚并用地爬出了船舱,“咚”的一声他跳下了海,被旁边正好靠近的海警们协力拉上了船,刚被解救上船就听他在那边大声喊叫着,“快救我,救救我啊,船上那个疯子要杀我。”
远远地便听到了被救后乔尼在那里歇斯底里的喊着救命,这三位持枪的警察从船头训练有素地登上了甲板,缓缓从左右两边通道朝船后包抄,渐渐逼近了即将抵达船尾的泰格。
然而此时,主控制室内竟然还有两名幸存的乔尼手下,突然间举着枪冲了过来拦住了泰格他们的退路,泰格的另两个手下为了掩护他们不幸中枪倒地。
最后只剩下阿金一人,一边回击着帮泰格做掩护,护着泰格让他尽快跳上快艇逃生,一边警惕地注意着从左右两边包抄过来的中国海警。
现在情况令泰格处于非常的不利的境地,不得已,泰格只能从背后搂着流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小云,可能需要委屈你一下。”
见到流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泰格偷偷锁上枪的击槌,举起枪抵在小云的脖子处,以挟持人质的姿态,逼停了警察越来越往前的步伐。
“后退到船头去!!~不然我开枪了!!!~”泰格大声地朝着那三名警察吼道,誓死的态度让警方犹豫着不敢再前进。
随时在快艇上等着发船带他们逃命的阿银,此时早已启动了快艇的马达,多年来的默契让他们驾轻就熟地配合着逃生步骤。
一不小心没注意到,在转角躺着的一名乔尼手下还没死透,悄摸摸地举起了枪,朝着泰格方向打算开枪偷袭他。
这番景象却被流云收进了眼底,连忙紧抱住正在和前方警察紧张对峙的泰格,为他挡下了这偷袭的一枪后,子弹就这样直直地射进了她的左肩膀。
随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她使出了吃奶得劲一把将他推上了旁边停靠着的快艇甲板上。
“啊!~”中枪的一瞬间,左肩部火辣辣的感觉瞬间像火烧一般的疼到不行,逐渐从肩头蔓延开来窒息感,让她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倒在船边的她,疼得大口的喘着气。
泰格下一秒便急欲跳回游艇去救她,却被先他一步上船的阿金一把抱住了腰身,摇了摇头表示来不及了,只见船头的警察看见人质被留在了船上,连忙朝这边快速逼近了过来。
泰格握住流云伸出甲板的手,流云也稍微使了点劲回握了下他一下,不住地急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厉澜,我从乔尼那偷听到,货可能在猄蛇帮的金爷那边,尽快派人去调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说完,流云毫不犹豫地一把甩开厉澜紧抓不放的手,大声地朝后方的警察呼救着。“救命啊!!快救我!!!”
阿银听出了她为了引开警察的注意力才拼命呼喊的意图,为了不辜负她拖住警察的这段时间,赶紧握紧了船舵油门拉到底,高速行驶的快艇没过多久便载着泰格逃出了警方的包围圈。
游艇上堪堪赶至船尾的警察看着情况来不及了,朝着逃跑的方向连连开了几枪,但很遗憾快艇早已逃至他们触手不及的地方,直到快艇在海上彻底消失了踪影,这才转头扶起人质小心地察看着她的伤势。
“小云!!!等我!!!~”恍惚间流云仿佛听到了,从远处飘来了厉澜大声的呼喊声,最终也随着快艇的飞驰而去变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