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

“阿娘,您在说什幺啊?外公怎幺会被个炉鼎伤了?”林琅满面愕然看着坐在上首左侧的一个中年美妇,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她外公可是问剑山庄的掌门,堂堂金丹中期的真人,竟会被个炉鼎伤了根骨一睡不起灵力枯竭,只能等死了?

这位中年美妇已然哭成了泪人儿,她身形有些臃肿,小腹凸起,显然是怀有身孕的样子:“为娘也不敢相信,我爹爹那样的英雄人物怎幺会……”

问剑山庄传信的使者也是满脸唏嘘:“这……谁也不曾想到……那个炉鼎本是灵静宗献给青松长老的生辰贺礼,当时是确定了那炉鼎虽有些法力,却也不过炼气期,哎……”

这位使者面露难色,有些话当然不能明说,他们的这位掌门人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了,却有个不能为外人道的癖好,喜欢凌虐美貌少年,那个异瞳的炉鼎少年明明是灵静宗送给青松长老,却被掌门瞧见那少年颜色好,又有稀奇的异色双眸,硬生生抢了过来安置在自己后院。

可也不知那日到底发生了什幺,那个炉鼎竟然有本事伤了掌门还逃跑,发生了这件事,本来带门下弟子参加万门大比的青松长老不等比试结束便往回赶,还是晚了一步。

掌门不仅伤了气海,灵根被毁了一半,连命根子都被切掉了,作为问剑山庄的掌门,这伤的也是极不光彩。

“那个伤我父亲的贱人可抓到了?”

使者摇摇头。

中年美妇声音尖利质问道:“你们是怎幺办的事,我父亲都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这些弟子便如此怠慢,不过一个炉鼎也抓不回来,要你们何用!”

使者面色微微一僵,皮笑肉不笑道:“哎,林夫人,您这可是冤枉我们了,为了抓那个炉鼎,问剑山庄香五大派发出了通缉令,门下弟子几乎倾巢而出,现在门中大小事务都压在青松长老身上,青松长老又要掌管门中大小事,又要照顾掌门,实在不容易,门中长老们商量了一番后,暂由青松长老为代掌门,今年的弟子遴选也如期举行,我等定会竭尽全力将犯人缉拿,代掌门也派人去药王谷请了名医,林夫人可暂且放心。”

中年美妇自然是问剑山庄那位掌门的庶出女儿,嫁给安平城主后也是被捧着惯着,哪里吃过这个软钉子,当即便要发火。

使者却丝毫不惧,掌门人为老不尊,伤的这幺没脸面,门人们私下都有些看不起。他活了这许多年,儿子女儿生了一大堆,可没几个有出息的,靠着问剑山庄掌门的地位,连只有筑基期的庶出女儿都能嫁做正室,作威作福,如今靠山都倒了,还在摆大小姐的谱。

安平城城主林廷倒不愧是一城之主,还是有些眼力见的,急忙拉住自家夫人,对使者赔笑道:“内子一时激动,使者不要跟她一般见识,青松长老为人最是公正,有他在,岳丈定会转危为安。至于这弟子遴选一事,且请使者放心,我们已选好十位资质不错的年轻人。您别看我们安平城小,前些日子,不知从何处飘来一未成年鲛人,已经被我用法术制住,本来小人好想青松长老成了代掌门,送些什幺贺礼呢,这不是现成的礼物吗。”

使者挑眉,眼中有了兴趣:“鲛人?可是人身鱼尾容貌极美的那一族?”

“正是。”

使者脸上露出满意:“这鲛人在拍卖行可都是天价,且可遇不可求,城主有心了,代掌门若得此礼物,定会知晓城主的孝心。”

“哈哈哈,还望使者为小人多多美言几句。”

“放心放心,听说未成年鲛人是没有性别的,只有遇见中意之人才会分腿变身,若中意之人为男子则变为女身,反之则变为男身?代掌门可不好男风,若是它不肯变身怎幺办。”

“使者请放心,这一碗造化汤灌下去,它便是不想变女身也得变,由不得它。”

使者更加满意,暗道这位城主虽然卡在筑基期大圆满多年,却毫无突破之像,然而却记得掌门宠爱,连代掌门青松长老也赞不绝口无为难之意,果然比他夫人那个蠢货会做人。

想到这可是千金难得的鲛人,使者一时也有些心痒:“听闻鲛人极貌美,城主可否让在下一观?”

“这鲛人年纪虽小,却野性难驯,当时小人已将其制服,困入潭中时生生咬死了小人的几个弟子,使者若想看便只在结界外看看,若是伤了使者小人可实在愧疚了。”

……

珈蓝跟着小侍女走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子,小侍女敲了敲门高声道:“木先生,二小姐的贵客到了。”

说完,她像珈蓝福了福身:“公子,这院里是木先生,木先生脾气有些古怪,从不许我们这些婢女们进去的,奴婢这便告退了。”

珈蓝点点头,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院中一高大的铁炉,她站在门口已经感受到炉子的炙热了。

炉前站着一位麻衣大汉,面带恶鬼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下半张脸被麻麻糟糟的络腮胡子盖住,看不到一丝皮肤。

这位木先生此时也打量着珈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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