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你好像很紧张那个人。”沈灼槐柔柔的声音陡然出现,如同鬼屋里阴测测出现在身后的女鬼,吓得她差点一个鲤鱼打挺从花田里爬起来。
“他妈的,你跑哪去了这幺久没见你。”顾临渊猛拍胸脯顺气。
“休养生息对于系统很重要。”沈灼槐幽幽叹了口气,半透明的手指如无骨般拂过她的脸蛋,他垂眸,碧绿色的眼睛和这花海里的叶似的青翠欲滴,“变小了…”
顾临渊立刻变河豚。
“哈哈…”他坐在她身侧,轻柔的笑声如同一支悠远的歌谣,“别急,你很可爱,没必要这样吹胡子瞪眼的…虽然更可爱了。”他爱怜的视线在她五官上扫来扫去,仿佛它能化为他的手指抚摸她的脸、勾勒她的轮廓,“遇到什幺问题了吗?”
他脸上就差没写着“我帮你杀了他”六个大字了。
顾临渊无语凝噎,她有自己的判断,如果真像他这样说的简单就好了,但那样只是解决了一时的麻烦,更多的困难会接踵而至。
“如果需要你帮忙,我就呼唤你的名字好了。”她想了想,只能这样回答。
沈灼槐露出欣喜的笑容,他将自己半透明的身体贴近她的,撑着脑袋任由长发自脸侧垂下,衣襟随身体的动作缓缓滑下,露出洁白的胸膛,这下他唇红齿白的俊美五官就更显性感,“你信任我…”并且能够逐渐依赖我。这半句话是他内心最深处的声音,但他知道她会因此而恼火,于是他将其封锁起来,“这很好,我不会辜负你的。”
柔柔的浅绿色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她很想告诉他哪怕是幽灵也不可以随随便便靠过来和她贴贴,但她一想到刚才卫鞘的话,心情一下子喂了狗,于是干脆缄口不言,专心揣摩那些需要心思九转回肠的事情去了。
沈灼槐目光柔和而坚定地注视着她,甚至难得眨一下眼,他也在倾心享受这一刻宁静,与她在一起的时光。
不久,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淡化,他知道自己又要陷入那个苍白的空间中了,于是趁着身体已经虚化到最后的极限点,他悄无声息地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顾临渊丝毫没有察觉空气在她的唇瓣上一触即离,她依然在沉思着、缄默着。
“姐姐!...”
遥遥传来少年有些焦急的声音,顿时如钟槌将她敲醒,顾临渊眼前慢慢聚焦,逐渐看清了他挺拔的身姿,隐隐约约似乎有些像…
“姐姐。”伏湛蹲下身,已然是心急如焚。他方才被影一叫到一旁去交代晚上行动的事项,不料回头就看见卫鞘在对她动手动脚,从背后看两人的姿势仿佛在接吻,他心下顿时絮乱如麻,连忙摆脱影一小跑过来,“你怎幺样?没事吧…”
“嗯,没事。”她顺着他的意思被他牵起来,少年湿漉漉的紫色眼睛静静打量着她,然后又被纤长的睫毛遮住,“姐姐要我继续抱你回去吗?”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摇摇头无声地拒绝了他。少年的身影在眼前摇摇晃晃的,看不真切,就好像他这个人在她眼中也看不透、摸不清,生性多疑,她又一次留了几分警惕下来。
不能靠任何人、不能靠任何人、不能靠任何人。
……
伏湛。
“嗯?”
你是谁?
“我就是伏湛啊,姐姐。”
少年担忧地垂首望着身旁的小女孩,眉头微锁,“是不是卫鞘和你说了什幺…?”
顾临渊欲言又止,一时死寂在两人之间徘徊。她很想去相信他,但她的内心并不允许,任何可能的欺瞒于她而言都是一分怀疑,毕竟任何谎言背后都有一个动机,而在不能确定动机的性质之前,她在这无依无靠的异世断不能相信撒谎者。
“姐姐,”伏湛放平视线,语气却是恳求的,“之前卫鞘也同我说,你对于这件事情的过分了解很可疑,而且他查不到你的户籍…但我相信你。”
“姐姐…我...”
“对不起。”顾临渊突然打断他的话,微笑着擡起头望着他。伏湛内心陡然升起一丝寒凉,他深知这句道歉背后隐藏的意思,它就像一道伤痕、一条沟壑横亘在两人之间,他还有可能博取完全的信任吗?
“嗯,我知道了。”他低低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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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卫鞘身边,后者斜眸一扫,影一立即上报道:“伏湛今晚准备去乱葬岗,但他并不相信我的话,似乎非常信任顾临渊。”
“意料之中,不急。”卫鞘提笔在宣纸上晕开一道墨痕,“至少顾临渊不信任他,这就够了。”
笔锋留下一斑,腕掌弯回,按笔扭转笔杆,再一提一放,于纸上留下“运”一字。卫鞘颇为满意地颔首,不急不慢地提笔蘸墨,“伏湛身高存疑,去查。”通过那女人的神情他大致可以判断:她并不知道魔王帮她一事,或是根本不认识他,当他提起“那个人”时她的神色平淡无波甚至有几分困惑,而对于伏湛的反应则更加激烈,看来她对他还是有几分在乎...
呵呵呵...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望着身前宣纸上的“运筹帷幄”四个大字,露出了森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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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嘚吧嘚:危 小伏 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