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寒假,有人有了性生活,有人在梦里有了性生活。还有人本来天天有性生活的,被迫偷偷摸摸起来。
伍厉那天晚上梦到高仁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每晚都被自己湿醒。
没有浴室,高仁每天干活流汗,回家一桶温水提到厕所冲澡。伍厉怕冷,每天晚上只洗屁屁,保证下体干净。
两个星期,伍厉终于忍不了了,冬天不能洗热水澡,这算什幺事儿!
乡镇上有小旅馆,第二天一早,伍厉收拾好换洗衣服提着上了高仁的面包车,走之前还跟高佳确定:“你真不去?开一间房一个人洗也是洗,两个人洗也是洗。”
高佳:“不去,我在家洗就行。”
从小都这样,习惯了。
一个半小时到镇上,高仁放慢了车速。虎山旅馆,顺心旅馆,钱多多旅社,这些名字怎幺说......很符合这地方的气质。
“哪家最好?”
高仁把车停在了福源旅社面前。
六层独立自建房,车刚停好门口就有人出来了。女的,纹了眉烫了卷发,穿紧身的开叉针织裙和灰色系带大衣,算是努力走在这个小地方的时尚前列。
伍厉看她奔出来的动静就觉得不太对劲,一看那眼神,直溜溜盯着高仁看。
“高仁......来摆摊?你好久没走这里了。”娇俏且温柔的声音。
不是吧......人都不要你来还来照顾人生意!
高仁也倒没什幺表情:“开间房,淋浴好一点的。”
伍厉接话:“我不。”
高仁裹着洗旧了的黑色棉服,转身看她,而站在玻璃门旁边的女人也终于注意到了伍厉。
“这是?”
伍厉:“关你什幺事?高仁哥,我想开那家,钱多多旅社。听名字,我喜欢。”
年轻女人明白伍厉的意思,抿唇答:“一样的,那家我叔叔家开的。”
“嗯?虎山旅馆呢?”
“我大舅。”
“顺心旅馆?”
“我......老公。”
嘁,结婚了,那没事了。
“就住这家吧,突然又想住了。”
开房的钱高仁给的,房卡递给他,伍厉去接,他没松手,而是顺手接走了伍厉手里的袋子。
“你不去摆摊吗?”
“晚一点也行,你洗完一起。”
并肩上楼梯,伍厉回头看了一眼柜台后面的女人,眼光一直粘在他们身上。
“明明有钱,又不缺那一两万。”伍厉这句是自言自语,但是高仁听到了。
“不是钱的事儿。”
“那为什幺?”
“她家觉得佳佳可以不念书。”
“艹,活该在小地方开一辈子旅馆。”
三楼房间门口,高仁开了房门没进去:“空调打开,慢慢洗,我在外面等你。”
“没事儿的哥,你可以进来,我又不在外面脱衣服。”
说得那幺直接,高仁笑了,掏出烟和打火机:“进去吧,我抽根烟。”
伍厉进房间四处看了看,面积小,但还算干净。换上自己的拖鞋,浴室走一圈,找到挂袋子的地方,所以整个袋子都拿进去吧。
门没关,伍厉看见走廊上的高仁靠着栏杆抽烟,吞云吐雾,高高大大的人浑身像蒙上了一层忧郁的气质。
“哥。”伍厉趴在门口叫他。
“嗯?”
“这空调好像不制热。”
“我看看。”烟头碾灭在栏杆旁边的垃圾桶上,高仁迈着步子进了房间。
高仁进门,伍厉啪一下把门锁上了。空调的热风怼着脸吹,高仁看着她圆润的脚趾抠挠胶质拖鞋。
“你还是呆在里面吧,虽然咱也不是那种关系,但是你不进来的话,我很没有面子诶。”
高仁把这句话减缩了一下:“和男人开房是很有面子的事儿?”
“卧槽,你怎幺会这幺想!”
高仁又笑,这可不是我的想法。标间,两张床,高仁在床边坐下:“不介意我躺躺吧?”
伍厉:“躺,在上面打滚都行,我们可是付了房费的。啊八点多了,我得赶紧去洗了,还得摆摊呢。”
浴室门咔哒关上,高仁一只手枕在脑袋下面放空自己,摸烟盒,想到这是在房间里,又放回去了。
水声响起,高仁在稀稀疏疏的声音里闭上眼睛,不久又听到敲门声。
伍厉从卫生间擦着头发出来,床上没了人,只有睡过的痕迹。以为高仁在外面抽烟,打开门看走廊,还是没人。
伍厉心里一咯噔,丢了手里的毛巾就哒哒哒下了楼梯。二楼楼梯拐角,撞到手里拿着吹风机的高仁。
大眼瞪小眼,高仁的唇角有没擦干净的口红印子,看着很戳眼睛。
伍厉别开眼,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看,那女人眼睛红红的看着这里。呵,难怪说等我先去洗完澡一起去摆摊,这留下来的理由可真充分。
伍厉拽过他手里的吹风机重重地踩着脚步上楼,没和高仁说一句话。
吹完头发出来,高仁在那张他躺过的床上坐着。口红印子还在,伍厉觉得太刺眼了,吹风机丢床上,转身回卫生间用纸巾沾水回来到他面前:“擡头。”
高仁擡头,然后湿透的纸巾贴上他嘴角,伍厉站在他咫尺的地方,一手擡着他下巴,一手帮他擦嘴角。
太近了,她刚洗完澡,很香。
一点点印子很好擦干净,伍厉擦完就这擡他下巴的姿势叹了口气,然后说:“高仁同志,政治正确很重要,不要犯错。”
高仁眯起眼睛笑:“Yes, Madam!”
年味儿越来越浓,伍厉还跟着高仁去市里进了一次货。琳琅满目的小商品,批发价格低到人咂舌,伍厉这下才相信摆摊真能赚钱。
伍厉是打定主意不回家过年的,但是她也没想到,伍达成能找到这小地方来接她。
连续三天,高仁都没要伍厉跟着去摆摊。而高佳,把伍厉的所有衣服全洗了一遍。
“干嘛呀这是,还能穿。”
高佳笑着答:“这不是要过年了嘛。”
伍达成到的时候,伍厉刚从后面婶婶家摘了两个金黄的柚子抱着回来。伍达成看面前随便裹着一身衣服的女儿,有点不敢认。伍厉也一样,他怎幺会来?
父女俩对视,高佳从房子里面出来,对着伍达成打招呼:“叔叔,您到了?”
......
“你知道他会来?”
“知道。”
伍厉把手里的柚子丢地上,突然发火:“你不想让我在你家过年你直说啊,干嘛叫他来?!”
高佳被吓得一愣,伍达成走过来顺着伍厉后背就拍了一巴掌:“道歉,人家都收留你那幺多天了,你好意思发火?”
伍厉话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好在她也拉的下脸,上去抱着高佳就撒娇:“对不起对不起,佳哥,原谅我。我不走,你再让我在你家待几天好不好?你之前还说过年带我去看瀑布,摘百香果,你骗人!”
这两天降温,屋外冻得慌,高佳缩缩鼻子握着她的手:“瀑布夏天水量更大,百香果我摘了寄给你。叔叔不远万里来,别和他闹别扭了。”
“操。”伍厉抱着高佳掉眼泪,“你好狠的心,难怪天天给我洗衣服,原来早就做好了送我走的打算。”
“没有,晚上和你睡一个被窝,可暖和了。”
爷爷从房间出来,颤巍巍递了一支烟给伍达成。
“哥呢?他还不知道我要回去了吧。”
“知道,他作主让你爸来接你的。”
“哇!”伍厉的委屈劲儿瞬间乘以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