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

蒋妍欣快速卸了妆,简单洗漱好,就披着毯子来到了蒋严炎的卧室。

为了方便观影,蒋严炎把电脑连上了投影仪,还关了灯。两个人都盘着腿,坐在投影仪后面浅蓝色的矮沙发上。

影片采用了倒叙的手法,从黑暗里轮廓渐渐清晰的男人开场,交代了格雷诺耶杀人犯的身份。继而讲述了他传奇的一生。从鱼市,孤儿院,到马革厂,再到香水坊......主人公四处碾转。每个场景下的味道都被放大,他贪婪地吮吸这世间每一种味道,并想保留他觉得美好的香味。

他认为人的体香就是人的精魄,却发现自己没有味道。

......

影片最后他终于杀了13位少女做出香水,却被抓到监狱,被判以极刑,应了影片的开头。但故事却没有就此结束,他在行刑那天把香水涂抹在一方手帕和自己身上,激发了在场所有观刑的人的性欲,在万人交媾的时候他却想起自己第一次失手杀掉的那位少女,万念俱灰,故回到出生的鱼市,把剩余香水倒到身上,被一群饥民分食,最后尸骨无存。

蒋家两姐弟从头看到尾,中间没有任何攀谈和交流,只有影片快结束的时候蒋妍欣发出吸鼻涕的声音,蒋严炎给她递纸擦眼泪。

电影结束,屋内骤黑,机器里响着片尾曲,两个人都没有急于去开灯。

“你看完有什幺感觉?”蒋妍欣先是打破沉寂。

“有点怅然若失,你呢?你为什幺会流泪?”

“我......我只是觉得很悲伤。”一个从出生开始就不断被抛弃的人为了自己独有的追求,做了世俗观念下只有魔鬼才会做的事,而这样的人,却因为身上洒了香水,被人们视为天使,最后又被饥民分食。好像精彩又丰富的一生,却因为没有人爱过他,他也未爱过别人,始于无,又归于无。“你有没有觉得,不被人爱的一生,太过可怜了?”

“我觉得他更多的是在寻找自我吧,因为无人在意,甚至一直在被利用,所以失去了自我存在的意义。至于爱与被爱,在他那样的生活背景下,本就是奢侈品。”

“你觉得自我的价值高于爱是幺?”

“我是觉得人首先要有自我,要自爱,才能够爱别人。”

屏幕已经跳回播放器首页,蒋妍欣认真地盯着弟弟看,瘦削的脸,有些凌乱的头发,光洁的额头,目光深邃,整个人看起来自信又赤忱。他真的好像长大了很多,不是光长了个头,而是有了独立的人格,有了自己的思考那种精神层面的成熟。

蒋严炎等待着姐姐的下一句问话,却一直被盯着,脸有些发热,“......要不要我去开灯?”

“先不用,我觉得好像很久没有关注你,你成长的太快了,我要细细地认真的看看你。”

“那你看吧......”蒋严炎现在特别紧张,他觉得自己好像案板上被审视的一块猪肉。

“严严......”

“恩?”

蒋妍欣的手擦过他的耳垂,摩挲着他的下巴,目光落到他的锁骨,“你那里......是纹身幺?”

糟了!那是他参加节目前纹的“JY”,因为这是他和姐姐两个人名字里重合字母的缩写,他当初纹这个是觉得有它在会时刻感受到来自家人的力量,最近一段时候的自我反思,这一处就特别像他潜意识里对姐姐的告白。

“......”他一时间想不出怎幺解释这里。

“不要怕,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马上就成年了。这里......可能你的粉丝还会觉得有些性感呢。”

“那你呢?觉得好看幺?”

“当然好看了,我的名字前面缩写也是JY呢,所以这就是美人的标志啊!”

果然是姐弟,一下子就想到这是名字缩写,还好没有被发现。蒋严炎暗舒一口气。

蒋妍欣的大拇指又按上他的喉结,“你这里本来就有三颗痣幺?”

“......”又是一阵沉默。

仿佛是觉得弟弟脸红红的憋着很有趣,蒋妍欣从脸摸到下巴,又摸到喉结,又摸到锁骨,因为弟弟穿的背心有些敞,所以连着胸、腹、手臂,都被姐姐摸了一把,但凡被摸过的地方都像着火了一样灼热,蒋严炎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姐姐求饶。

“其实,你可以适当练一下胸肌和腹肌了,阳光运动型男要比清秀白斩鸡更适合你哦。”蒋妍欣说完最后调笑弟弟的话,就站起身,开了灯,回到了自己房间。

“清秀白斩鸡......清秀白斩鸡......清秀白斩鸡......”这五个字像魔咒一样环绕在蒋严炎的脑海里,果然,姐姐是不喜欢自己这一型的,一晚上的起起落落害得他又失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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