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续开车赶到的时候,俱乐部刚刚恢复平静。
俱乐部经理陈泉见翁续过来了,赶紧迎过去,“您怎幺亲自过来了。”
“吴期呢?”
“期哥在休息室处理伤口呢。”
翁续冷眸一扫,声音不似往日的和善:“受伤了?”
陈泉顿时吓得一嘚瑟,心想儒雅果然不过是伪装而已,这些人骨子里还是狠厉的主儿,便强自镇定地答道:“被闹事的女人打的,期哥算是被误伤的。女人已经被扣住了,原本打算给她点教训就放了的,现在您看?”
“把她带到休息室。”
“好的。”
推开休息室的门,翁续一眼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年轻男人,瘦削的高个,穿着早上出门套上的白色半袖衫和黑色长裤,手肘扣在膝盖上,脑袋抵额低垂,整个人沉静地窝在坐垫里。
许是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吴期缓缓擡起头来,露出脸颊的几道血痕。
“你来了。”
“嗯。怎幺不上药?”翁续走近,打开桌上未动的医药箱,找出棉棒和酒精,坐在他旁边,说,“把脸对着我。”
受伤的皮肤隐隐作痛,漫出殷红的血丝,略带凉气的酒精与之接触,毛孔都被浸润,酥酥麻麻的。吴期闷哼一声,脸稍稍偏开。
“别动。一会儿就好。”粗砺的指腹捏住他的下巴,两人离得极近。吴期半眯着双眼望着眼前专注帮自己消毒的男人,忽得笑了,笑中透出病态的爱意和执念。
“老翁,等我哪天不小心出事活不成了,一定会拉着你一起死。我是真的离不开你呢。”
翁续淡笑,往前凑近,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好,一起死。”
“笃笃”,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上完药,翁续放下手里的东西,随口应道。
陈泉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年龄约莫20岁的女生。两人在离沙发两米远的地方前后站定。
“人帮您带来了,有什幺事您尽管问。”陈泉说完便退到一边。
翁续闻言擡头,只见女生的衣服凌乱不堪,头发胡乱地贴在脸上,依稀露出被打的巴掌印,双眼通红发肿,黑眼圈明显,衬得唇色和脸色愈发苍白,形象憔悴又狼狈,明显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就是你闹的事?”
“没错,是我。”女生答道,语气干脆,带着挑衅的意思,与狼狈的形象大相径庭,“怎幺,你是这儿的老板?”
“是不是不重要。”翁续敛起刚才打量的神色,往后倚靠,姿态慵懒地瘫坐在沙发里,指尖有节奏地敲打大腿,“重要的是,你动了我的人。”
女生嗤笑,视线在吴期身上落定,“是他?你们是一对?因为我伤了他所以要帮他报仇?”
说完,好像觉得什幺很可笑似的,她竟然大笑了起来,模样癫狂。
泪水从笑眼中飚出,她望着面前的两人,一个中年大叔,一个年轻男子,谁能想到这样的两人是情侣,谁能想到这个表面干净的俱乐部实际上是他们这种同性恋的销金窟,谁又能想到与自己相爱多年的男朋友竟然是这里的常客?
“你们这种人真让我觉得恶心。自己乱搞还要专门开个俱乐部勾引别人进来,我和许长安在一起这幺多年,一直好好的,就是因为你们,一切都变了,他不爱我了……他竟然和男人接吻上床,他还为了那个男人打我,现在扔下我一个人……”
听完女生碎片化的控诉,翁续大体拼凑出整件事情的经过,无非是一场狗血戏码。一对情侣恋爱多年,男方转头出轨还爱上男人,女方无法接受,见他夜不归宿就一早来俱乐部捉奸,见男朋友和一个陌生男人举止亲密地从同一间房间出来,便闹了起来,误伤了正在巡查内部经营状况的吴期。
一旁隐在角落、安静等待吩咐的陈泉被女生的话吓得半死,心里暗骂她口不择言,连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也敢骂,视线也不自觉地往翁续和吴期脸上瞟。
翁续挑眉,不急不缓道:“姑娘,我对你们的感情故事不感兴趣,你们之间若是有事,请自行解决,不要迁怒旁人。可你今天,不但来这里大吵大闹还动手伤了人,哦,对了,刚才还义正言辞地说我们恶心对吧,你说,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身边一直看好戏的吴期本想静观老翁为自己出气的,谁知这丫头实在嘴坏,说出的话也难听,便缓缓笑出声来,笑容灿烂明媚,但转瞬即逝,仅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原本我不打算和你计较,一点小伤而已,但是现在,我、后、悔、了。”
陈泉察言观色,适时走上前,一副任人差遣的样子。
“先带下去。”翁续下巴微擡,指向气势已然有所衰弱的女生。
人被保镖架走,陈泉往沙发前靠近半步,问两人:“老规矩?”
“知道她什幺底细吗?”
“您来之前查过,底细干净,父母离异后久居国外,不常回国。”陈泉捡出重点说,又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点了几下屏幕,递给翁续,“这是底下的人传来的资料。”
他往下划过资料,又往上翻了翻,视线忽然停在某处,“骆雨眠?14岁毕业于明礼初级中学?”
吴期眉头一皱,疑惑道:“这名字有点熟啊。对了,斯轻也是这个初中毕业的吧。”
翁续点点头,对他说:“给见熹打个电话。”
“吴期?有事吗?”宋见熹刚和树照商量完以后的事,心情正好,语气也难得捎带着些许愉悦。
“是我,翁续。树照在旁边吗,我有点事想问她。”
宋见熹把手机递给旁边的人,“翁叔有事问你。”
树照疑惑地接过,听对面提起“骆雨眠”这个名字,疑虑更甚,“她?怎幺突然提起她了?斯轻和她见面了?”
翁续听见她的反应,心下更加确定骆雨眠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子。
“没有,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了而已。没什幺事,先挂了。”
挂了电话,翁续脸色晦暗不明,半晌,似笑非笑地对着陈泉说:“这姑娘名字不错。”
陈泉一瞬间愣怔住,心里默念了几遍刚才说起的名字,好一会儿才勉强消化掉他的意思,“您是说……”
“嗯。事不宜迟,明白就好。记得做事小心点,最近警察那边盯得紧。”
“我会的。”
PS:文中出现的所有情节和对话都是根据人物设定和立场安排的,人物三观不代表笔者三观。爱无差别,但是要坚守底线,不出轨不家暴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