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曦浑身泛着层层欲念升腾的热意,睐着齐熙,紧咬琉贝玉齿,俊颜微红。
瞧出他的难耐与隐忍,齐熙的心跳跃动如雁嘴中的鱼尾,频频问自己真是要纵容他如此轻佻,礼教无恪吗?但她怎幺也跟着动心起念来着?
想起前几夜在他的指间挑弄下纵欢,便羞红了脸。
莫曦是她第一个男人,她不识情欲便沉溺在他的狎弄中,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知羞耻,若在此刻任他为所欲为岂不是自我轻贱?
她对莫曦的印象却总是他令人生气或让她心软的一刻。他说他心悦她,他的痴缠让她动了心,却说不清在意他哪处。她只记得莫曦的眼神,不管是冷淡、炙热或是怀疑她。她也只记得他的笑,不管是轻蔑的还是由衷愉快的。她更深刻记得的是他故意逗弄她的可恶表情。
他总能轻易左右她的情绪,越是想远离他,便越是在意。
齐熙自己清楚莫曦之于她是外来的毒藤,何时在她的心里扎了根,萌了芽,早已说不清。
更糟糕的是她不愿他还与其他女人纠缠不清,宁愿要他就这幺缠着她至死方休。这念想吓坏她自己,企图甩去心中执念,却还是在他昏迷时整治了方瑾玉,故意气走夏塘和秋雨。
不过一瞬之间,心思已是千回百转,她害怕自己的情欲,却不能否认,对他心有期待。期待什幺?又不希望发生什幺?
听莫曦呼吸低而重,浑身微颤,齐熙心里也跟着发颤。
这厢莫曦则是睐着齐熙欲言又止。
下身欲望勃发,但她眼中的情绪是要他继续还是期待他是君子?还是衣冠禽兽。即便他在她心中形象大抵是衣冠禽兽,但他又想起前几夜齐熙呢喃那句禽兽不如。到底她是怎幺想的?
想来想去,没个答案。这还是莫曦头一回犹豫不决,迟疑良久。
只因他亟欲扭转自己在齐熙心中的坏印象。
骤然间莫曦收紧十指,齐熙的一颗心几乎要蹦出喉头。
他俯身吻她,吻得又深又重,吻得她向后倾。像是倾尽气力,所有说不出口的情绪灌之于此,直叫她唇瓣生疼。他执拗的情意、他狂乱的欲望,都在唇瓣镶贴时说清道明。
他想要!带着剑茧的大掌滑向齐熙的背脊,莫曦发狠地吻她。
齐熙浑身紧绷僵硬,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几乎要软在他灼热的吻中。
齐熙还拿不定主意迎合或反抗,莫曦倏地松开她,急喘着对她低喃:「可恶的小狐狸……我真想现在就要了你……只是,现在不行!恕我失仪!」
饱含欲色的嗓音低醇压抑,话音未落,他随即抱起齐熙,将她举至池畔大石上,让她离开他勃然愈发的欲望范围。
齐熙还弄不清为何他喊她小狐狸时,已侧卧在大石上怔愣。
莫曦如鲤鱼似的由泉中跃起,抽起搁在一侧雕花三曲足几上的单衣,草草穿上身,匆匆系上系带,隐去赤色狰狞的欲茎。
莫曦拾起棉巾,跪在齐熙身侧,让体力不支的她倚着他坐着,而后动手搓揉她的身躯,想为她擦干身子与长发。
他的动作生涩但轻柔,一条薄薄棉巾擦过她全身,不免有股搔痒感。
齐熙满脸通红,软软地叫道:「等等啊──」
莫曦听她嗓音温软娇羞,顿时走神,异样感浮现。
莫曦意识到他所有行止即便出自好意都是无状,又是迭声道歉。
自她醒来便是娇娇软软的小模样,即便他轻薄她也不抵抗,是烧坏脑袋了吗?
还是人一脆弱便会依赖起来?
那幺他也乐于让她依靠,任她撒娇,就如昨夜她自个儿凑近他怀中,拉着他的衣角那样,令他欢喜。
莫曦伸手探向齐熙额头,见她没发热,亦是软了音调道:「你前几夜沐浴后连亵裤也不穿,顶着寒风回到寝殿得了风寒,都怪我举止无状,没有先擦干你的头发,这次可不能再让你着凉。转成肺结核可就难治。石蛊一事可用蓝水金治,这儿多的是蓝水金矿。急便蓝水金置留体内你也无须担心,可靠这儿的泉水引出。」他一鼓作气说完,见她涨红脸,心想他说错话了。
老是记着她昨夜没穿亵裤,像是刻意合理化自己急色的行为,恐怕让她误会更深,于是又叮嘱她:「日后你的身子得好好养着,不要再为我耽搁病情,绝不可如此糟蹋自个儿的身子。哪儿疼要说,或是谁让你不痛快,别闷在心里,都要开口。」
絮絮叨叨的他如同唠叨的嬷嬷,但却让齐熙听得脸热心烫。
王府中果然藏着影卫,把一切都告诉他了。那幺她的身分莫曦也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