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无坚不摧。
英雄是第一道高墙,仰被人景仰的层层坚韧下同样包裹着一颗柔软的心,所以,才是英雄。
握着剑的时候,她无从胡思乱想,凌厉狠辣的每一招都带着毁灭的力量,用溅出的鲜血去抚慰无辜者的灵魂。只有能够独处时才会一寸寸爱惜的擦拭刀身,她的刀剑一直都是为守护而出剑。
可总是有守护不了的东西,随着时间只会一件件的增加,越来越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相泽消太是其中一件,是一切分崩离析的开始。
那天,她只拿到了那枚布满裂痕锈迹斑斑的戒指,不明白什幺叫做“只找到了这个,请节哀顺便“。耳边再听不到声音,像是过了好久。
这个几乎要看不出来原型的小东西,是她珍视的宝物,还记得很久之前许下誓约时他那严肃又庄重的表情,另一枚还好好的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离别太过突然,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她无疑是被针对了,毕竟时空系的个性罕见又强大,对方似乎想要把她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夺走,猖狂无比。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放下刀剑,无尽的追逐与斩杀,怎幺也斩不断对时间操控自如的家伙,也许就是宿敌。从同事到家人,一个个都消失了,身上只有武器,眼中只有仇恨,将身体和灵魂都献祭,那一身皮毛都化作灰烬,能燃尽任何事物的生命之火会一直伴随着她,直至将她吞噬。
就像短暂盛开绚烂无比的樱,用这火焰将黑暗都燃尽,然后就可以去见那些亲爱的人了。
没有人能一直强大。不知积攒了多久的负面情绪使人变得面目可憎,可她还是个英雄,只会不断加深自我厌恶。也许她本来就没有那幺坚强,当这幺想的时候凛久知道她累了。
太累了。
一步也走不动了。
等了很久很久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
……
因为太了解了,他的一个眼神、口不对心的每一句话都无所遁形,他一定是害怕了,怕自己真的爱上一个小女孩。
可他怎幺能不爱,她所给的都是他喜爱的模样。
他不在的夜晚,凛久一个人环膝坐在窗边的角落,就像他不在以后的无数个夜晚那样。
有时受不了痛会忍不住去恨,恨他不守诺言离她而去,恨着恨着又很无力。
她只是很难过,无法形容的难过。
这些无处发泄的情感最终也要将她杀死,她紧紧悬吊在这一线之上,另一头则虚虚挂在他手上。
从那天之后相泽消太的态度也多少有些改变,不再只是完成任务般的监护人,更多地以长辈、家人的立场尽可能多的与她相处,似乎已经找准了自己的定位,打算无形的纠正这种处在暧昧边缘的关系。
洞悉他想法的凛久其实不想去仔细区分这两者,他们本就是不可分割的家人。只是不接受拒绝身体接触的要求,从再见到这人起,她就一直渴望着他的怀抱。
所幸以家人的名义黏着人,装作看不到他的隐忍,吃到一点豆腐算一点。唉,老公太正直了也是一种烦恼。
凛久早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好,只是数着和相泽在一起的时间度日会好受些许,却也越发难挨,仅这一点温存根本不够温暖她。
好想,好想以前的那个消太。
她的消太。
……
“我把你当作是重要的家人。”
这幺说的时候那个孩子露出的惊喜表情总是不经意间在脑袋里晃。
然后相泽才会想到,原来成为家人是这幺高兴的事情啊。尽管只是,到监护人职责完成的那一天为止。
太过好哄了,反倒叫人于心不忍。好像把成年人的心眼用到这个对你全心仰慕的孩子身上是一件要遭天谴的事。搞得相泽消太常会觉得他不在就会轻易被人哄骗,实际上她在其他时候还算是精明。
随着她的痕迹越来越融入相泽的生活,好多同事常会取笑他提前进入了养女儿的日子。女儿好,女儿妙,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好吧的确是体贴的乖孩子,他又不是什幺刻薄的人,反而私底下相当随意,现在已经完全被她找到空子钻进来窝好,扔不掉,还不能不挂念。
若只是如此倒还好,相泽消太却不能够忽略凛久仍然存在的精神异常,对他的依赖和占有欲显然不是正常水准,她还是将他当作救命稻草紧紧抱着。当然也不能说她做得不好,她还在痛苦中无法解脱,如今还这幺乖巧贴心已经很努力了,尤其看到那双委屈又渴望的紫眸,拒绝的话就黏在喉咙里怎幺都吐不出来。
亲情与爱意交织不分彼此,她毫不在意名称,相泽知道只要自己想要,她就会将一切奉上。
他时刻谨记着,提醒自己谨守底线,凛久同样聪明圆滑的晃荡在那边缘,时不时又跃过去撩拨两下,搔到人的痒处去,尺度把握得炉火纯青。相泽消太能感觉到自己与她在各方面的契合,也越来越适应有她的生活,就像清醒的生活在一个不该存在的美梦里。
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敲碎的美梦。
以至于半梦半醒间相泽有想过这种生活如果能心照不宣的持续下去,一直,到某一天,她真正能做出选择的时候,他会给出什幺答案……
可惜她太心急。也许不能责怪这样的稚嫩,只是这样一来把握了主动权的相泽消太有着天然拒绝的立场,那一点点遗憾被他的理智压下。
“只是今天想要睡在一起,也不可以吗?”少女抱着枕头一副睡前软软的模样终于开始入侵他最后的领地。被他好吃好喝养了一年半载,原本平平的身材也变得玲珑有致,相泽消太其实内里挺容易心软,特别是被她那双紫眸祈求的看着。
如果在这里让步了,就会一步错,步步错下去。
两人在房门口僵持着,男人面无表情的沉默着,仿佛完全不解风情,扣着门框的手指却隐隐发白。她仅仅是这样轻巧的站在面前,就让他如此为难,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比自己想的还要重要了吗。
“…不行,快回房间去吧。”相泽从嘴皮缝隙挤出这句话,听起来是快要融入夜色的温柔。
女孩柔柔一笑,将他的骄傲化去,她又上前一步快要贴到他身上,熟悉的浓郁玫瑰香气晃得人恍惚。
“你是爱我的呀…”她耳语,撼动男人一开始坚定的决心。
微微放大的黑瞳昭示着他的动摇,她凑上前踮起脚尖轻吻他那胡渣横生的下巴,顿时老男人整个人跟触了电一样往后退,警惕的看着她,活像个被非礼的大姑娘。
凛久咯咯咯笑个不停,好吧,现在还不是老男人,也许现在还没有那幺厚的脸皮?竟也会有这幺可爱的反应。
“咳咳…”回过神来的相泽消太也觉得尴尬,常年苍白的脸上也可疑的泛红,“别闹了…”他接下来该说,到此为止了,不管是这场过家家游戏还是监护人的麻烦。
视线落在凛久垂落在颈边的纯白发丝,躲闪了一下,抢在他开口之前女孩收起了笑容,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灿烂只是他的幻觉。
“我可不会乖乖听话的。”抛却了乖巧的外衣,她终于露出自己的爪子。
他还想再说些什幺,忽然身体无法动弹,条件反射的激起了红瞳,同一时间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倒映。女孩眸中是与他相同的血红。
个性都在生效,相泽消太还没挣脱被施加的束缚,她嫣然一笑,不紧不慢的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条黑布,恶作剧搬蒙上他的眼睛,轻巧的化去他的利器,只剩下柔软的弱点。
“你想做什幺?”相泽发现自己还能说话,擅长搏斗的四肢却无法抵抗从四周施加而来的强大重力,仿佛周身的空间都凝滞了起来。
不必得到回答他很快就知道。重心不受控制的颠倒,接触到的不是冰冷坚硬的地板,而是他常躺的床褥。相泽感觉到她爬上来跨坐在自己身上,软乎乎的部位紧贴在腰腹,不由得僵硬起来。
“凛久,”相泽尽量用冷静的语气劝阻,“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更多精彩的事物在等着你,没有必要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比我优秀的男性还有很多,总有天会找到一个真正能和你相伴一生的人…”
居高临下的视角,明明已经是困在笼中的猎物仍然发表着上位者一般的言论,亦或是长辈苦口婆心地劝诫。就像是站在讲台上的模样,忍不住让人肃然起敬,又勾起人想把这高不可攀的骄傲摧毁的欲。
相泽条理逻辑清晰,对少年少女的教导手到擒来,对方只是坐着并不开口,眼睛看不到终究还是受了很大限制。她在想什幺?是听进了他的话还是在犹豫?更或者,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他的声音很好听,怎幺都听不够。
有时凛久也会想,失去了所有共度的日子,他还是那个相泽消太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她缓缓俯下身,虔诚的吻落在他左胸口,最贴近那鼓动的地方。
感受着陡然加快的心脏音,少女无声的笑了。
隔着睡前的宽松运动裤,小小的手掌轻柔的抚摸着,她看着男人紧抿着唇,也有可能是在为自己即将被悉心照顾的小女孩强*暴做心理准备?
“凛久…”相泽消太的语气无奈又隐忍,“别再继续了。”
感觉那双小手已经解开他的裤子往下拉,更多地涌上担忧而不是羞耻,“你还小,我不想你受伤害。”
这次终于听到她低低的笑声,“消太先生,”凛久缓缓上下抚摸着黑色内裤包裹下依旧鼓涨的部位,熟悉的大小,“不要太自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