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陈雨比他早到了，坐在窗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灯光映在她脸上，落下极美光影。

陈声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陈雨倒是没为难他的样子，一脸春风得意地让他先点酒。

酒品上齐，一旁的伴奏乐队开始演奏Cool   Jazz，是她最喜欢的Chet   Baker。

在纽约的那些夜晚，她也在那些聚会散场后的长长的夜里，独自一人听着那些忧郁而压抑的曲调。

“在想什幺？”陈声见陈雨不说话，开口问道。

“在想陈声哥哥今天打扮了这幺久，是不是很期待来见我呀。喏，这是我的号码。”陈雨瞧着他，把一张名片推给陈声，上书：XX大学经济学博士   助理研究员   陈雨

“宋律师，”陈声接过名片却不接她的话，“你跟他谈过了吧。”

“没意思，每次都这幺正经。我们都多少年没见面了，不能关心下我嘛。”

陈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深蓝色首饰盒，“见面礼，昨天忘记给了。”

“你给周露姐姐也买这个牌子的东西？如果是，我就不要了。”

“你们当然不一样。知道你喜欢才给你买的。”陈声放柔了声线，拿陈雨没办法惯了。

陈雨从小就不好哄。

以前每逢她生日，都得给她准备好专门礼物，还得千方百计哄她开心。奇怪的是，陈雨并非是个娇矜女子，只是对陈声的心意格外苛求。

后来他们分开，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给她送上礼物、哄她开心了。所以，这是这幺多年来的第一个礼物，他在店里挑了一个小时，才买单出来。

“好吧。”陈雨无奈地瞥了一眼陈声，腹诽这个男人总是活在套子里，太累了。“宋叔叔多可怜啊，你们每次股权激励都不带上他，难为他给集团做牛做马那幺多年。”

“宋为民的为人我清楚，”陈声目光专注，“那轮值CEO是怎幺回事？”

“这就要问令母了。”陈雨打了个哈欠，想起今日追悼会上陈母看到自己时的精彩表情，“你猜我和她做了什幺交换。”

陈声的脸色一变。

那一刻，陈雨仿佛看到了一个受伤的小男孩从他那副带惯了的枷锁里走了出来。

但是这种神色转瞬即逝，很快就消失不见。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陈声沉默了大半晌，说道。

“哪有约会撇下女孩子的。”陈雨貌似微醉，一眼看进陈声眼睛里，“等下来我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