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因故不能亲政,才由皇族宗室代理,是为监国摄政。
十几年前,先帝崩逝时不顾官员劝谏,一意孤行的让卑懦且体弱的嫡长子继位,刻意不将皇位传给呼声极高的五皇子司燕。
新帝上位后确实有心要处理国事,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决策力与威信度皆无法服众,只好委托司燕施援,没想到此后大权旁落,文武百官上朝启奏只是走个过场,实际上都是在征求司燕的意见。
比如现在,皇帝宣布退朝后,百官们仍规规矩矩的站着,不敢妄动。直到那位站在最前头,身着紫金云纹锦袍的高大男人转身,在所有人的屏息下移动步伐踏出殿外后,众人才敢直起腰杆,慢吞吞地解散。
司燕沿长阶而下,厉眸在见到邢战时有瞬间回暖,但看见她身前还站着一个男人,两人还亲昵的像是抱在一起,周身气息又转为凛冽。
「扶引。」他停下,出声唤她。
邢战一听见司燕的声音便立即动身,但司任衡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她不敢对太子动武,只能僵硬的立在原地。
见状,司燕瞳孔一缩,挟带惊人的气势往两人走来。 「任衡,你做什幺?」
司任衡冲他一笑,趁隙将玉牌塞进了邢战的腰间。 「皇叔,你身边的这个邢战,姪儿要了,行不?」
……竟敢直呼她的名。司燕冷瞥不学无术的姪子,心口涌上的不知名郁气反倒让他冷静下来。 「帝王术学完了?」
闻言,刚才还笑脸盈盈的司任衡一张脸突然垮下。 「呃,皇叔……」
「夫子安排的早课做了?」
「没……」
「武师要求的马术可学会了?」
「姪儿忽然想起有事要做,先走一步!多谢皇叔关心!邢护卫再会!」司任衡说完,随即快速跑开。
「恭送太子殿下。」邢战对着走远的司任衡行礼,心下松了一口气。
司燕沉眸看向身高只到他胸前的女人,突然伸手往她腰间用力一抹。
邢战查觉到他的意图,由于不想让他发现藏在腰间的玉牌,于是下意识地躲了开来。
司燕的手悬在半空中,心情从难以置信转为失落与愤怒。
她竟然敢躲。
她让司任衡亲昵地搂腰,却不让他碰一下。
很好。好极了。
邢战被司燕的眼神刺到浑身发凉,正想说些什幺的时候,司燕已经扭头往宫外走去。她将玉牌藏进袖口的暗袋,这才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乘马车回王府的路上,邢战被司燕喊进了车内。她正襟危坐,一副随时待命的模样。她知道他不高兴,而且非常烦躁,于是表现得比平常更为拘谨。
身为下属,不能去臆测主子的内心所想。所以她什幺都没想,将注意力放在四周。
「过来。」司燕突然开口。
邢战依言往他的方向挪动了一点点。
「…再来。」他掐了下眉心,把隆起的眉峰压回去。
她眼眸稍擡,又往他挪近一些。
见状,司燕失去耐心的将她拉到身前。 「任衡和妳有什幺好聊?」
「属下有错,请主人责罚。」邢战不想把邢戒的事告诉司燕,但又不愿对他说谎,只能请罪。
若说以往她的请罪是答不上话,那幺这回司燕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在隐瞒。
……她和别的男人有了秘密,并试图掩藏。
思及此,司燕感觉心脏被细针刺了一下,不太疼,但远比疼还难受。
司任衡和他讨要邢战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他的女人被人觊觎了。这代表在他心里,邢战不是「下属」,而是「女人」。
司燕取下邢战的面具,深深凝视这张看了十年却看不腻的脸。说实话,在她戴上面具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宝物被窥视的焦躁感,想不到时隔数年再次体会,占有欲比以往更甚。
是了,他对邢战有占有欲,也不是单纯的把她当下属看待。
现在想来,也许她早就住进他心里。否则向来公私分明的他,怎幺可能容许下属爬上他的床,换做别人做出这样的事,直接拖走杖毙都还算轻罚了。
司燕终于厘清了心意。他没有表现的太震惊,而是平淡的接受这个事实。
这并不代表什幺,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会因为这个认知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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