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时长为二十天。
野营拉练是新生军训的重头戏,凌晨四点多就要起来集合,全长二十公里的路线,十分考验意志力。
孙菲经过十几天的锻炼,孙菲的体力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可跟其他新生比起来,依然是垫尾梯队。
她逐渐就落后在队伍的后面。
这时,她看见了班草。
因为酒店那件事班草单方面跟她绝交了,新生军训也是刻意避着她,每次远远看见都会先行离开,十几天下来二人未曾有过任何交流。
班草主动来找她,很是让她大感意外。
班草脸上不是很好看,跟在她旁边跑了一会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一咬牙还是开口说:「媞芬尼说你跟教官好上了。」
他见过孙艺坚,自然在他假冒教官的第一时间就将人认出来了。
孙菲自然不会承认。
班草四处张望,确定附近没有人能听见,这才凑到孙菲身边压低声音说:「他有暴力倾向,你不能跟这种人在一起。」
孙菲心知孙艺坚肯定是私底下找过班草,但她只能假装不知道,摇头道:「我没有跟他在一起。」
班草恨铁不成钢似的看着她:「你再不清醒,我就得告诉你叔叔!」
班草清楚她的家庭状况,对于她唯一的亲人也是有点了解。
听他这幺一说,孙菲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嗫嚅片刻说:「你误会了。」
班草见她脸色不好,伸手扶住她的上臂,担心的问:「你怎幺了?」
孙菲只重复着那一句:「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
班草将她拽停,着急的问:「你还好吗?」
孙菲踉跄的停下前进的步伐,被发现秘密的恐惧侵蚀心脏,她看着班草就像是看见惊恐的源头,惨白着一张脸:「我没有跟他在一起,你不能去找我叔叔。」
班草只觉孙菲的状态很不对劲,正想要扶着她到一旁坐下,手才堪堪复上她的后背,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掌按在他的肩膀上,压得他整条胳膊酸麻吃痛,还未待他看清楚来人,胸口遭受撞击,整个人已经往后摔倒在泥地上。
擦的黑亮的军靴直接踩上他的腿间,他双脚抖得不成样子,惊恐未定的仰视着恶鬼一般的男人,结结巴巴的说:「误、误……误……误会。」
命根子拿捏在男人的脚下,他本能地求饶。
孙菲被他护在身后,望着宽肩窄背有点发懵。
被指控有暴力倾向的男人收回了踩在他身上的脚,屈膝往前一撞,瘫坐在地的少年被直接推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上,痛呼声尚未来得及出口,咽喉就被膝盖抵住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同时响起:「警告没听懂,耳朵是用不上了?」
铿锵的一声在耳膜上炸裂,班草顾不上耳中鸣响,双目瞪圆惊惧万分的看着贴着耳朵边扎进水泥地的军刀。
孙菲从没见过他阴沉至此的模样,一时也是被吓得双腿发软跪倒在地,顾不得地上的泥沙,匍匐着爬过去扯住他手握军刀的胳膊,浑身发颤:「叔叔……别……」
班草听到她的称呼,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刹时一片死灰,他不敢置信的望向脸色同样惨白的孙菲,似乎想跟她确认什幺,嘴唇蠕动却没有说话,将嘴巴抿得死紧。
孙艺坚从他身上站起来,伸手轻松将人从地上拉起站好,拉着他的军帽给他调整位置,声音平缓地提醒:「让你别惦记我的人,不长记性的话,我还可以跟你好好玩儿。」话说完,伸手往他身后用力一推,示意他赶紧跟上队伍。
班草在他的推搡下,踉跄地跑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也不敢回身再看,笔直地往前冲刺。
孙艺坚目光落在孙菲的身上,她拽住背包的带子,视线落在地上,头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孙艺坚伸手要揉她的头,她反射性地往旁边一缩,警惕地盯着他落空停在半空中的手,眼中流露害怕的神色。
孙艺坚眉头一紧,还没来得及说什幺,孙菲已经低头跑开了。
他站在原地喝道:「孙菲菲!」
女孩却像是没听到似的,越跑越远。
孙艺坚咬紧下颚、脸部肌肉绷紧,一言不发的看着她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