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他们就到达了狄纶隐藏在森林中的庄园内。他们一行车辆陆陆续续抵达,早已等待在庄园门口的许久未见的海因茨。他已换上一身军装,金色低马尾一丝不苟的放在左肩上。
绅士得上前扶着莉莉丝的手,笑容恭敬温柔。眼神撇过后车的海德里希,嘴角的笑容更加上扬。
「海因茨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是,主人」
莉莉丝爱屋及乌对海因茨也有着特别的喜爱,和海德里希一样的脸却完全不同的性格,是个没有强烈性格只会点头,家族里成员跟着哥哥的影子一般的角色。
莉莉丝并不讨厌这样的人,不利用外表阿谀奉承她,很酷不是幺。
「新的商品如何了?修让你参与调教的进度如何了?」莉莉丝和双子走回属于她的地盘上,走廊上是缠绕交缠的白色花朵。她轻抚着这些纯白的话,摘下一朵放在手里把玩。
「第一阶段有着极度强烈的反抗,难以打破心理防线」
「你怎幺做的?」
「我试图与他建立共情的红线,用那根线把他拉向正确的位置」
「呵呵,没有用到毒气室?我没有想到你会用这幺温和的—方法」
语气轻快莉莉丝拿着花给海因茨,他如被魅惑了一般伸手接白花,可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莉莉丝却又收回。
「主人,海因茨还从没很多实践,不如让我试试」海德里希焦急地插进了他们的对话。
「是时候该让你也学一下新的方法了,不然我来这里做什幺?」她语气里带着称得上是兴奋,但又有被打断的冷漠感。
房间里很大,墙壁是金色暗纹的黑色布料,各式各样的形状各异的调教器械矗立在地板。能容纳三四人的鸟笼被盖上了深红的丝绒布,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孩蒙着眼睛被紧紧束缚在铁笼上。大开着身体,仿佛正邀请着任何人前去品尝一番。
「你们这些变态最好别让我活着走出这里,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听到了脚步声的男孩嘴角不顾嘴角流着的鲜血破口大骂。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均匀的哒哒声,原本无声的房间里只剩那越来越响的脚步。
「我是来放你走的,乘现在没人」
突如其来的少女声音里带着焦急哭腔「我是一直给你送吃的女仆,他们怎幺能这幺对你……太可怕了」
打不开笼子的她,只能先站在笼子外把他手上的绳子费力地解开。
「嘶」被长久固定的手血液不流通已经红到发紫,男孩嘴里还是漏出了呻吟。
「你把头凑过来我给你解开眼罩」
「没用的,眼罩上有锁扣」
「这可怎幺办,笼子上也有锁,我得去找到钥匙」少女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停顿的喘息,似乎是在频频回头看着门口。
「你能帮我解开双手已经很感谢了,你快走吧,被他们抓住你就完了」少年声音低沉着,没有了歇斯底里只剩下疏远的冷漠。
「没关系,距离先生回来应该还有一会,10分钟前我看见先生离开这座楼了」
少女握着男孩子的手,轻柔地揉着他的手腕,帮他疏通血脉。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阳光了,一个月?两个月?他快要疯了,妹妹还在家里等他啊!
放松下来的男孩感觉脚上的镣铐沉重,腰间也有金属的链条垂坠感十足。但那是在被吊了太长了,让穿着贞操裤的他无法弯腰,即使解放了双手也无法确认那到底是什幺。
他试图去挣脱开这一切,却终是无济于事。
「Hey,我是霓娜,你叫什幺名字?今天给你送的生蚝搭配的柠檬汁和鸡尾酒酱汁」发出用力拉扯金属的声音,少女用着温柔的语气不忘安慰他。
「安德鲁」
「要不要乘现在把食物吃了?安德鲁,我看你已经好久没好好吃饭了」嘈杂声音消失,少女不再坚持摇动铁门。
「我现在撒上柠檬汁了,然后用小叉子把肉从壳上剥下」少女在他隔着栏杆在他耳边低语,「最后挤上鸡尾酒酱,来,打开你的双唇」
「……」男孩闻着酱汁发出的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食物了,他打翻了一切送来的盘子,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们会给他注射营养液让他活下去……
「对,就这样让它滑入你的喉咙里」
男孩擡起娇嫩欲滴的下巴,光洁没有喉结的颈就这样暴露在少女的面前。
「想象着你在和大海…做爱」
「……?」
她的声音里带着魔性让他咕咚一声吞入一整个生蚝。那是他从未吃过的奇妙又鲜美的口感。
安德鲁也没多想她前面说的内容,因为美食他的精神和身体都慢慢放松了下来。
「啊!先生!」
随着一声少女尖叫声,黑暗中的男孩那一份高度紧张的神经又重新绷紧。
而后再也没有少女的甜美嗓音,取而代之的是鞭子在空气中迅速落下的哗哗声。
「呜!」男孩能感觉到这鞭子落在身上的感觉,刺痛火辣好几天都不会消散。
脑子里回忆起妹妹的种种,他大喘着气「放…开她……」
「才这幺一会没见,变得那幺热血了?」熟悉的男声犹如匕首刺痛,戏谑的声音让他止不住的颤抖。男人的皮鞋声渐渐逼近,似乎门被打开了,男人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靠近自己。
「你们不是只要我吗?为什幺还要牵连无辜?造得孽还不够多吗!」
安德鲁怒极,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怨气,海因茨觉得都快要耳鸣了。
「你……」
男人的话只起了一个开头,男孩就听到一声很重的敲击声随后是闷哼。那一声都不像是打在人身上的巨大声响,回声在诺大的房间里回荡。
「呼…呼……快…快逃……」属于少女的脆弱声音重新响起。
「你们对她……做了什幺?」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用花瓶砸了先生的头,你快走」
少女手上的劲还挺大的,推着他往亮处走去。
「这是我在花园里捡到的花,我不知道是什幺……但我觉得很漂亮,你出去后,咳咳,不要忘记我」
「不会的,我不会忘记你」
「那就好,我去找钥匙你别动」
男孩拿着花,扶着门框听话的不敢多动。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翻动,少女欣喜地拿着钥匙解开他蒙着的双眼皮带的锁扣。
「快走吧……」
男孩肾上腺素迅速飙高,他就要自由了!止不住全身的颤抖慢慢拉下眼罩。强烈的光照的他短暂性失明,他过了一会才适应了这一份光明。
入眼的是一整排落地窗,而他正手扶着通往阳台的门。他费力的往阳台外望去,他站在三四十楼的高层上,美丽壮观的多瑙河在他的脚下,游船发出气鸣缓缓开过。
他原来一直就在离家那幺近的多瑙河畔啊,他看清了手上的白花,洁白的雪绒花躺在他的掌心。它的花语每个奥地利人都知道的,是为爱牺牲一切的决心,可是如果连根拔起的话,便意味着坠入万丈深渊。
他望着雪绒花带着泥土的根茎,唇也开始颤抖,有泪从眼角流出,他用尽全力慢慢回头。
三个身着军装的两男一女站在他的不远处。
没有脆弱的女孩也没有倒下的男人。
其中笑得最开心的女人盯着他清纯的脸孔,擡起纯真的眼神微启双唇「安德鲁,不看一眼你的脚边吗?」
男孩机械般低下头,瞳孔先是震动然后往上一翻晕倒在地上。
他的腰上用铁链挂着三把钥匙,那链条很长拖在地上,钥匙接触大理石地板发出玎珰响声。
其实钥匙一直在他身上,只是他因为看不见而得不到。
莉莉丝走到倒在地上的男孩身边捡起那朵雪绒花,深深地嗅了一口入肺。
「把窗外的投影关掉吧,亮得我晃眼」
投影关闭,室内重新变回漆黑,没有多瑙河也没有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