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穿过枝繁叶茂的树林,走过崎岖的泥路,上头的小石子让夏克的步伐有些不稳,被他拥在怀中的米亚死气沉沉地想,赶紧摔吧。

世界为什幺这幺不公平,她这幺一只善良的鱼,居然被一个祸害虏到陆上,米亚叹了一口气,太可怜了,好兽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照这个脱水程度,自己的尾巴不会分裂成脚吧?

想起躺在洞穴里头哭喊的雌鱼,米亚不禁抖了一下。千万别,自己没有自虐症,那种滋味,她是怎幺也不想品尝到的。

“没事,别害怕。”把米亚的抖动误认为是害怕的夏克,一改刚才的轻浮。他眉头紧蹙,安抚地说:“快到了,再撑一下。”

米亚连理都懒的理他。呵,雄性。

夏克原本是想避开聚落走小路,但一看米亚的状况就选择原路回去。比起骚动他更希望怀中的鱼能恢复元气。

又走了好一段路,穿过藤蔓组成帘幕,清澈的湖泊印入眼帘。

终于到了,夏克松口气,他急匆匆奔向湖,把怀中死气沉沉的鱼放入水中。半死不活的米亚逐渐恢复元气,连带狐狸紧绷的表情也舒展开来,刚想说话时却被泼了一脸水。

“回礼。”要不是她现在完全使不上力,绝对会再给他一尾巴。

夏克擦掉脸上的水,“妳有想过改一下脾气吗?”

“如果你能让我回家,我会考虑对你好一点的。”米亚冷冷地看着他。

“哪能呢~”夏克笑着说:“我就爱妳这味。”

水中的鱼呵了声后潜入湖泊,被单独留在岸上的红狐拍了拍饥肠辘辘的肚子,饿了半天了,终于能好好吃一顿了。他起身往后走,变回狐狸的夏克和刚才不同,灵活的穿梭在树林之间;而潜入湖底的米亚正气得捶胸。

这个湖很小,只比不久前困住自己的沙礁大上一点。米亚跟着捕捉着虾米的大鱼,来到水流的出口。一样,比沙礁的缝隙在大一点,完全不够让自己通过。

虽然在自己的预料之内,但米亚仍然气不过地拿石头砸向缝隙,适当的发泄怒火有益身心健康。

生无可恋的鱼躺在泥沙上中,她轻抚着腹部的契印,突然有点想念那只哑巴蛇了,一样都是失去自由,但至少他不太会说话。

海中的那崽子也不知道如何了,他现在一定很生气吧,真可惜自己看不到,真想当面嘲笑他一翻。

原以为自己和其他雌性不同,现在看来也没什幺差别了。米亚叹了一口气,不,是更加凄惨。被流浪兽抓走至少还有自由可言,而她只能被困在狭小的湖中。

就算她从出生到成年的愿望是当一个懒鱼,也不该是这种结果。鱼生太艰难了。

米亚起身开始观察自己即将要生活的湖。这儿的生态和自己居住的地方比是小巫见大巫,但以大小来说已经算不错了,而且水质清澈。顺着水流飘荡的草旁围绕着小鱼群,沙粒中还有很多的迷你虾。

游了几圈后她跃出水面,掀起了不小的水花,吓得在上头捕食的鸟儿四处逃窜,看得米亚捧腹大笑。她擡头仰望瀑布,再顺着哗啦啦的水回到地上,放眼望去是一片五颜六色的小花,微风刚好吹来,带来一阵扑鼻的花香,其中夹杂的血味令米亚蹙起眉头。

她游向岸,毫不犹豫激起一阵水花,站在岸边的夏克再一次成为落汤狐。

指着狐狸嘴里叼着的野兔,米亚嫌弃地说:“别让牠靠近我。”

红狐抖着湿漉漉的毛发,绑在背上的野果随着动作落在地上,滚到水中。米亚眼疾手快接住几颗。

把食物放在地上,变成人形的红狐笑嘻嘻地凑到米亚面前,“这是莓果,妳尝尝看喜不喜欢。”

“滚远点闻着想吐。”米亚捂着鼻子嫌弃地说。

她看着手中圆滚滚的果子,闻着有些甜腻外,还带着一丝酸。

“这是什幺?”米亚从未看过这种果子。

“莓果,妳尝尝看。”

水中的鱼挑起一边眉毛,捏起一颗放入口中。

米亚一脸狐疑的表情逐渐舒展,夏克心中的大石松落了。他一脸得瑟地说:“好吃吧?”

“还行,我在海底从没吃过。”米亚其实很喜欢,但并不想让夏克的屁股翘的更高。

“机会难得,没吃过就多吃一点。”红狐捡起地上的莓果,把它堆在心口不一的鱼面前后,开始处理自己的兔子。

看着吧唧着嘴吃得欢的鱼,夏克强忍笑意。小麻子太可爱了,明明就很喜欢,却不愿意承认。

还好自家老头曾和他说过,人鱼除了鱼和果子外什幺都不吃,是因为陆上生物的肉对他们来说腥味太重。老头子还不忘嘲笑,之前有一只雄鱼不信邪,硬吃一口吐的昏天暗地!还好当时有兽医在,不然看着都快死了哈哈哈哈哈!

兔子被锐利的树枝刺穿,被滚定在木材上方。随意捡两个石子敲打,火花点燃干草,不一会便蔓延到整个木材堆上。

夏克一边转动树枝一边问:“这里如何?”

靠在岸边吃饱的米亚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这里虽然离狐族近,但因为道路崎岖很少兽知道。风景优美、水质干净,连野生兽都少。”夏克缓缓地说:“妳会喜欢这里的。”

“你怎幺能肯定我一定会喜欢?”米亚毫不犹豫赏了他一白眼。“和海底地宫比差的可多了。”

“今时不同往日,既然我俩要结为伴侣,就得活在当下,遗忘过去~”

“有病得治。”

“病名为爱可以吗?”

米亚再次赏了夏克一个白眼,直直跃入水中。

看着被水浇熄的火堆,得,看来今天得改吃兔肉汤了。夏克把黏在脸上的头发往后梳,啃起下水烤兔肉。两三口解决完的起身他拍拍手,朝平静的湖泊喊道:“我回去了,别舍不得我走!明天会再来的!”

回应夏克的是迅速冲出水面的鱼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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