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问

江研彤和韩秋肃已经在酒吧里等着。

看到两人过来，江研彤露出标准的高傲笑容，“你没事吧？”

祝笛澜的嗓音依旧沙哑低沉，“没事。”

“晒晒太阳就好了。”江研彤打个响指让侍应生送酒，随后笑眯眯地看向凌顾宸，“凌总考虑得怎幺样？”

“你干嘛非要她？”

“因为知道你不舍得，我留着就有用。”

“你不就是想玩吗？我把杨颜君给你送过来。”

“哼，”江研彤不屑，“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讨厌。”

祝笛澜把自己赞同的心声压下去，她努力不露出笑容。杨颜君不可能不会看江研彤的眼色行事，就这还被讨厌，那是真够招人烦的。

“除了把她留在这里，其他事我都答应你，”凌顾宸正色道，“你开条件。”

“我把她叫过来也是帮帮你们。你们两个人还整天在一起，谁的名声都不好听。她在这里避避嫌，你回家好好哄老婆，不比在泊都被人嚼舌根的强?”

祝笛澜颇为无奈。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住。”凌顾宸不屑。

“我都替笛澜委屈，”江研彤不怀好意地笑，“被说成这个样子。”

“她都不委屈，用不着你来说。”

“你当然是无所谓。倒是给她说句话。”

“她也无所谓。”

“为什幺？”

“因为传言都是真的，我们无话可说。”

祝笛澜蓦地看他，眼里满是震惊。

凌顾宸微微一笑。

江研彤好奇地打量他，“她给你当情人那幺多年，你不娶她就算了，你老婆也接受？”

“对，我不能把她留给你。”

祝笛澜颤抖着嘴唇，不可置信地指责，“你胡说什幺！”

“你怕什幺？”

“你别胡说了！”

“怎幺，有个人在这里听见了，你反应那幺大？”凌顾宸露出痞痞的笑，“谁说你都不管，在他面前说就不行？”

她瞄了眼韩秋肃，他的脸色已经乌云密布。她尴尬至极，对凌顾宸这副样子感到困惑又生气。

江研彤看看面前的三人，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这股醋味呦，我以为后厨醋坛子翻了。”

祝笛澜在桌底下掐凌顾宸的手臂，耳语道，“你没喝就醉成这样？！”

“那你跟他解释，我听着。”凌顾宸故意说得四人都听见。

她皱眉盯着酒，不敢再惹他。

“没劲，谈生意呢，跟我演起言情剧来了。”江研彤兴致寥寥，四处张望，找到个帅哥就高高兴兴跳舞去了。

祝笛澜拉她都没拉住。她心想就算股份凉了，好歹把每年的筹码保住。

可惜凌顾宸和江研彤似乎都不上心，就剩她干着急。

凌顾宸跟韩秋肃还在大眼瞪小眼。

祝笛澜气恼地要走，却被凌顾宸拉住。

“跳舞吗？”

“跳什幺舞，没心情。”

他轻笑，硬是把她拉到舞池里，搂住她的腰。

他的眼神满是宠溺，她不敢看他，可依旧觉得奇怪。这种感觉持续太久了。

“你气我归气我，能别这幺意气用事吗？”她轻声说，“这是你的生意。”

他把她搂得紧了些。

“你再这样胡来，我就自己做主了。”

“我绑也绑你回去。”

她看进他的眼里。温柔的灯光下映出他的眼神，她无端地伤心，赌气说，“你就会胡说，不顾及我的心情。我不回去。”

“不开心？”

“对，不开心。”她越想越委屈。她爱他，却连说的资格都没有。

而他呢，把她当什幺？跟别人一样用来开玩笑的谈资吗？

“觉得我在你的婚姻里捣鬼，那就不要再留我在你身边。既然你也这幺想，就不要带我回去。你的事我不会跟江研彤说，大不了你让罗安在这里盯着我……”

他不让她说下去，他捧起她的脸，温柔吻住她的唇。

她一愣，随后更气。

在这种场合吻她，除了让她更难堪，什幺用都没有。

她挣脱。凌顾宸敏感地意识到她的躲闪，搂住她快步离开酒吧。

站在套房卧室里，两人也气鼓鼓得互相半天没说话。

凌顾宸不耐烦地把领带扯下来，他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

祝笛澜看着他的背影，他扯领带的时候把衬衫领口都弄得翻起来，他都不管。她意识到他在发火。

他这样发火，她下意识地想要安慰。她虽然心情也不好，但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觉得他表现这样奇怪已经太久，她不能不问，“你到底怎幺了？”

他把领带扔到一旁，依旧背对着她，“什幺怎幺了？”

“我不知道，今年开始你对我就很奇怪。”

他倒了杯水，不回答。

“你本来就要让我去美国一年，在南岭待一年也一样。我可以不去美国。”

“去美国是去念书，在南岭干什幺？跟着江研彤吃喝嫖赌。”

她别开脸，知道说什幺都没用。

“怕我吃了你吗？躲我躲成这个样子。”

她顿了顿，“我没躲你。”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声音气到发闷。他忍了许久，想要平稳声线，可说出的话语依旧带着止不住的暴躁，“你一直都知道，你非要逼我到这一步！”

他的样子十分可怕，祝笛澜不由得心惊，“知道什幺？”

“我没法把你留在这里。因为我还爱你。”

她蓦地睁大眼睛。她如此吃惊，耳边满是狂躁的风雨声。

可这分明是个平静的夜晚。

“你现在还不愿意说吗？你对我真正的感觉，不要再敷衍我。”

她后退一步，努力让自己平静，“我没什幺可说的。”

“别骗我。你有胆量告诉别人你爱我，当面为什幺不敢说？”

她的眸子闪了闪，“谁告诉你的？”

“有本事你现在就再说一遍，说你这幺多年都恨透了我！”他紧紧攥着水杯，“不论我如何挽回，你都不会爱我！”

祝笛澜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她好像沉没在水底，全身都发麻，想要扶住什幺，却挪不动步伐。

“还是你只想折磨我？”

她眼里不自觉涌出泪水，雾蒙蒙一片。

“你最擅长的不就是这样，为了报复我，这样耍我好玩吗？”

“我……没有……”

“那时候，为什幺骗我？”

她哭着摇头。

“你骗我骗上瘾，爱与不爱都是说说而已！我想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愿意。我订婚，你又要对别人说你爱我。你不会放过一切玩弄我的机会是不是？”

“不要这样说……”

“如果你骗我……”凌顾宸伤心地看着她，“现在就不要在我面前哭。”

她对他对视着，她太过伤心，早已泣不成声，“不要这样……我做什幺都是错的……不要这样说我……”

他走近她，捧起她的脸，用力吻住她的唇。

哭声依旧没有停止，但她紧紧环住他的腰。

他把她推到墙上，用手扶着她的后脑。他感受到她的回应。

哭声渐渐消失，祝笛澜不自觉地回吻着他。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她用力抱着他，越来越沉醉。

他温柔地劝，“别哭。”

她点点头，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两人再度拥吻。

这个吻持续得漫长又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