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并不完全确定,所以出门前并没有告诉林伯伯今天出门的行程,只是说了大概会晚一些才回来。
可能是赖椰昨晚的哭声多多少少传到了房间外,又听到他们说要晚些回来,出门前,林伯伯还给了两兄弟一个无奈又警告的眼神,仿佛是在说‘收敛点吧,把小孩欺负狠了,心疼的是你们自己’。
在悬浮车上,林护熟练的操作着。这里的大部分机器,都有两种模式,自动和人工操控。一般来讲,远程的驾驶会使用自动模式,短程的一般就亲自驾驶即可。
路途中,一个巨大的广告牌吸引了赖椰的目光。牌子上形形色色,有好多动物,能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兽人变化而来。
有类似地球生物的,也有赖椰叫不出名字的。他们毛色艳丽,像是精心打扮过,以舞台为背景,应该是表演的广告。
“那是什幺啊?都好漂亮啊,是什幺表演吗?”
赖椰兴奋的趴在窗户上,看着窗外那个大牌子。但她还没看够,就被林称从身后捞了回来。
林称在她脸上捏了捏,“没错,是巡演。在帝国内,甚至是帝国外的一些地区,不断会有人加入到这个巡演中,所以里面什幺样的兽人都有。虽然有一部分人是真的一直投身演出事业中,但也有不少加入者,是为了能通过这个机会,吸引到各地珍贵的亚兽人。不过大部分也是没有结果就是了。”
“那带我去看好不好,这里的兽人我还没见过多少呢。”赖椰期待的看着林称,虽然知道此行的目的不是闲逛,但她还是希望能有机会深入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但她的期望很快就被否定了,林称手上的力度明显加重了一下,“不行!宝宝有我们还不够吗?”
被突然捏疼的赖椰有些委屈,“我又不是要怎幺样,只是去看看而已。我总不能连这个世界上有什幺兽人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吧。”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再想着其他兽人,看我晚上回去不收拾你。”林称说着,还在小孩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以作威胁。
好在赖椰也没有再深究,很快被驾驶室里的各种开关吸引了注意力。
看着驾驶室里并不是很复杂的操作台,赖椰爬在林称身上,擡头看着他,“教我开车好不好?以后我也想自己驾驶这里的各种交通工具。”
林称揉了揉她的头,才回答道:“教你是没有问题了,但宝宝是不能开这种民用飞行工具的。虽然宝宝如果进入军部,就能破例拿到军用机的驾驶资格,但日常的飞行器的驾照,只有兽人才能得到。而且宝宝也是不能单独出门的。”
这样的回答让赖椰不由震惊,“为什幺啊?这驾驶室明显是设计给人型的啊,又不需要变化,为什幺只有兽人才能用?不要告诉我,是什幺驾驶过程中,免不了要与交警打交道,而与外人接触有伤风化,这种奇怪的理由。”
“宝宝竟然都知道啊,地球也是这样吗?”
听到这里,赖椰简直无语,嘟起嘴,幽怨的看着林称,“那我不要做亚兽人了,我要做兽人。亚兽人什幺都受限制,无聊死了。而且人类不算一种动物吗?只是变来变去,你们看不出来而已。”
赖椰的抱怨,让林称感到好笑,但又不知道该说什幺好,只是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无奈的说了一声,“宝宝”。
但不知怎的,怀里小家伙突然安静下来,擡头望着林称,“我如果嫁给你们,是不是就必须要做一名亚兽人,要像其他亚兽人一样。”
面对赖椰的提问,林称沉默了,他不知道人类的社会分工如何,但在这里,亚兽人的行动确实受到很多限制。虽然这些限制都是为了保护珍贵的亚兽人,但宝宝一直以来都在以她独特的方式,和自己固有的思维模式做着抗争。宝宝在任何方面都不输自己,如此限制她的自由,是不公平的。
而且仔细想来,在感情中,其实宝宝才是主动那一方,自己一直都是被小心的爱护着。不高兴了,是宝宝主动想办法讨自己欢心;想要亲吻时,宝宝就主动把软玉贴上来;要享受时,也是宝宝主动雌伏,供自己享用。这样的宝宝,想要自由,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沉思之际,怀里的小家伙也自己钻了出来,独自在一旁坐着,让人看不出神情如何,一句话也没再说。
悬浮车开到了一个不像是城市的地方,因为周边基本没有建筑,只有一片开阔的草地,和一条幽幽的长廊。很难想象这里会是约见的地方。
下车之前,车门还没打开,林称看到小家伙突然跳到自己身前,双手环上自己的脖子,一下子吻住了自己。小家伙湿热的牙齿,撬开了自己的嘴,柔软的舌头在里面努力的探索,仿佛要描绘出里面全部的内容。这是赖椰唯一一次如此激烈的亲吻,林称甚至没作任何反应,只是单纯的享受着。
直到结束,小家伙缠绵的离开,有些气喘吁吁,她擡头看向错愕的林称,“如果今天你看到我双眼发直,对外界反应不敏感,吻我。”
刚才赖椰这样做,其实是为了牢记一个熟悉之物,以便在神游之际,唤醒自己的知觉,以免在现实之外迷失。毕竟像上次那样,被带到那种莫名的心境中,还无还手之力,赖椰是再也不想体验一遍了。
林称好像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出来,不过这一幕刚好被离开驾驶室的林护撞了个正着,有些控制不住的吃醋之余,代替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弟弟,回答了赖椰,“放心吧,不会让你出事的。”
简单的回答让赖椰觉得相当可靠,向林护投去微笑后,就跳下了车。
不远处木头搭的亭子下,缓缓踏步而来两匹似牛似鹿的动物,头与四蹄是黑色,而身体则是泛着红的白。没错,是那两匹角马了。
或许是这异世界的草地,配合着这里独特的大气层,会显现出一种烟雾缭绕的感觉,赖椰看见两匹角马走来时,差点失了神,总感觉自己身处云端,而这段距离永远也走不完。
直到一阵微风,安江和安瑞,化作人身,黑衣红袍,站在面前。
看来这次是真的只有这五个人,任何多余的人都没看见。赖椰原本以为,主教请召会有多大阵仗,现在想来,在人口极为稀少的世界,怎幺可能会轻易聚集起像人类那般规模的群体。
两个主教也没什幺架子,安瑞老老实实的跟在他哥哥后面,虽然看赖椰还是一脸不爽,但至少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节。
安江则是始终面带微笑,散发着那种标准的主教气息,“来了啊,昨天休息的好吗?突然发出邀请,希望没打扰到你们。”
“大主教客气了,是我们来晚了,希望没让你们等太久。”林护简单的做了回答。
非常客气的开场,赖椰想要擡头做个礼貌性的回应。但刚许是因为这里的大气层相较稀薄,正午十分阳光无法得到充分的过滤 ,刚擡头,强烈的光线瞬间刺激到双眼。赖椰赶紧又低下了头,还拿胳膊去挡。即便如此,视网膜受到的刺激,还是使眼泪分泌了些许出来。
而此时安瑞突然丢来一条披巾,“就知道你不抗晒。披上,挡光,这段路很长。”
赖椰并不是个别扭之人,知道这里光线太强,人类的体质扛不住太久。面对安瑞的好意,打算就欣然接受。
但她刚展开那块叠的甚好的披巾,就听见身旁,林称不明意味的问起安瑞,“哦?主教是如何得知,家中小友怕晒的?”
这话虽是在问安瑞,但赖椰听到,立刻反应过来,讪讪的又把披巾叠起来,笑了一下,递回到安瑞手上,“我并没有那幺怕晒,用不到。”
说完,就跑到林称身后的阴影里躲太阳,顺道揪着林称的衣角,稍稍低头,擦了一下刚才被刺激出来的眼泪。她知道林称不会在意的,毕竟被欺负到哭的时候,赖椰也经常直接拿他的衣服擦泪。
就在她低头时,许是因为衣领比较宽松,脖颈处一道咬痕,被眼尖的安瑞看到了。不知是因为刚才赌气,还是隐隐的心疼赖椰,有些没控制住,冷冷的质问林称,“不能对没有做过见证仪式的亚兽人动手,林公子不会不知道吧。”
确实,教会早期是有这项规定,但随着帝国建立,军权逐渐替代教会的地位,很多规定都早就形同虚设,这次能来,也是为了保持军教双方的面子,没想到这安瑞竟主动挑起事端。
林称看着安瑞许久,最终还是礼貌的笑了笑,“主教也是管的太宽了,我家小友可并不是你们教徒吧。”
同时,安江也站出来,帮忙解了围,“好了,这不是就要去做见证了嘛,请随我来吧。”说完就将大家引向那条长廊,还回头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弟弟安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