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月的眼睛亮了亮,滴溜溜地盯着那枚银元,又偷偷擡眼去看惊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惊刃:“……”
惊刃绷着脸,眉睫似覆着霜雪,一丝丝透着寒意,攥着的刀柄的手愈发收紧。
寻月怂了,默默软下来一点,“这个,惊刃姐……”
下一个“姐”字还没说出口,柳染堤又哐当扔了个银元,分量之大、之沉,震得桌子好响一声。
寻月身子瞬间就直了,两眼放光,一股脑不带喘气地道:“容家丧尽天良猪狗不如全是王八蛋。”
“——寻月!”
惊刃声音骤冷,佩刀出鞘,瞬息间抵上她咽喉,刀锋极冰极寒,杀意凛冽。
她抿着唇,细眉死死拧在一处,握着刀柄的手微有些颤,呵斥道:“不得无礼。”
寻月乖乖闭嘴,动也不敢动了,倒是柳染堤摇着扇子,“噗嗤”笑了声。
惊刃又呵斥了几句,这才收回佩刀,她望了柳染堤一眼,说道“我去看看情况”,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木门“咔嗒”关上,惊刃身影已然消失,屋中只剩下了两个人,寻月有些局促不安地站着,偷偷向柳染堤那边挪。
眼前之人着无一丝杂色的雪白狐裘,带着副面具,正斜坐在椅榻上,笑着望向自己。
她摇着把折扇,乌墨长发似黑缎般披下,宽袖层叠褪落,露出一小截手腕来。
那手腕皮肤极白,细腻似堆雪,精巧如玉塑,隐约能望见淡青的经脉。
可就是这样一双不似习武之人、一双金尊玉贵、矜秀英骨的手——
却能够仅用一把折扇,便轻易地碎了容家数十名侍卫的剑,毫发未损地制住容雅命门。
真是太厉害了。
寻月想的出神,在原地愣了半天,直到柳染堤“叩叩”敲响桌子,才恍然回过神。
“小姑娘,来,”柳染堤笑盈盈地摸出一小粒糖丸,“来吃糖。”
寻月提溜着步子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在她身旁坐下,口中含着枚糖丸。
“让我猜猜,你与小刺客…你惊刃姐姐,两人应当都出自暗阁罢?”柳染堤笑道,“你今儿多大了?”
她声音太过温柔,看着也不像坏人,寻月嚼着糖点头,不假思索道:“是。”
“我进暗阁那年才十二,”寻月掰着指头道,“而容家是在十五那年,将我买了下来。”
暗阁每年都会从街上抓走数不胜数的孤儿、孩童,送去阁中训练,进行一系列见不到光的残忍手段。
他们将孩子培养成肝脑涂地的死士,“锻造”成最锋利的刀刃,再明码标价地售卖给名门世家。
柳染堤抿着唇,长睫微垂,声音愈来愈轻,漫在香炉缓缓烧起的白烟中:
“…那惊刃呢?”
室内一时极静,唯有铜炉中的香木缓缓燃着,扯出丝缕的白烟,盈了满室清冷。
寻月认真思忖好半晌,踌躇着回答:“应当是孩提时,不过三四岁的年纪。我被抓来那会,她已经呆了十几年。”
柳染堤拢着折扇,极轻地点下头。
她未曾一言,用折扇抵着桌上零零散散摆着的好几碟小食,往寻月那边推了推。
寻月年纪小,也是个孩子心性,高高兴兴地咬着花生米,道:“惊刃姐姐在暗阁中时可厉害了,各种试炼都是第一,倘若是鼎盛时期……”
说着,她仔细打量了柳染堤一番,道:“应该比你厉害很多。”
柳染堤闻言笑笑,轻声道:“是幺。”
寻月咯吱咯吱吃完一碟花生米,正咬着麻花卷时,忽地愁眉苦脸起来。
“唉,惊刃姐肯定是去护着主子了,杀害容夏那个人十有八九就在这画舫上,万一几人撞见了,会不会对她不利啊?”
寻月嘟囔道:“那刺客要是奔着主子去,最后误伤了惊刃姐怎幺办。”
柳染堤倚在窗边,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道:“这倒不会。”
寻月嚼着麻花,神色严肃:“你又如何能断言?那人能够在重重守卫下闯入容家,无论是武功、轻功都绝对是顶尖级别,而且——”
她忽然顿住了。
柳染堤笑盈盈地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柔声道:“怎幺不继续说了?”
寻月人都傻了,结结巴巴地:“我、你…难道……”
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柳染堤笑着颔首,道:“嗯,是我杀的。”
画舫缓缓行驶,江水在耳畔温吞涌动,香炉中升起的烟好似银白锁链,锁住她、绞住她。
寻月哑口无言,额间渗出细汗,心中一阵阵发凉。
柳染堤在唇上点了点,做了个“嘘”的手势,她分明是在笑,漆黑眼瞳中却乌沉沉的一片,望不见任何光泽。
“你方才吃那糖丸有毒,解药在我手上,替我保密,不许与小刺客说。”
她慢悠悠道,“现在,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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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杀小剧场
【平民】寻月:我觉得秦侯是狼!我用一包花生米发誓!
【猎人】秦侯:给本侯滚开。
【守卫】惊刃:属下定会竭力护好主子。
【女巫】容雅:……(明晚毒杀惊刃。)
【狼人】柳染堤:你说我?我只是一名无辜的平民。
【狼人】柳染堤:(该怎幺让那个可爱的小守卫策反呢,急,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