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有孕的消息传回千岁桧,殷劼前来探望。慧明见了他,殊无喜悦,唤声“殷叔叔”,又无精打采地垂下头。
殷劼见她苍白悒郁,不禁叹息,“你们都不教人省心,阿朵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慧明推算,阿朵大约已生产了,好奇心到底不死,“阿朵怎样了?”
殷劼不答,只问她:“要我做些什幺?你这样下去,恐损伤胎儿。”
慧明拍拍肚皮,“它一定是萤火虫吗?”
“有一半的可能是。”
慧明嚷起来,“那还有一半的可能不是!不是的话,还要继续生。就算是萤火虫,还必须是雄的,只有雄虫可以延续种族属性。不是雄虫,也要继续生。只生一只雄虫不够的,万一夭折怎幺办?总之,要生生生,不停地和那只卑琐的甲壳虫交尾——”
殷劼拍桌子打断她,“不要这样激动!”
慧明道:“此间我一刻也不想待了。你助我离开。”
殷劼道:“你怎幺比阿朵还要不懂事?”
慧明重重看他一眼,“你当然不会答应。没关系,我会自己想办法。”
殷劼暗道,你能有什幺办法,摸摸她的头,打温情牌,“的确委屈你了。可你也要想想,女虫哪个能随心所欲?总有你必须忍耐的事情。”
他说这话时,想的是翁轻和吕妩洛。
慧明听时,想的碰巧也是她们,冷笑:“女虫受苦不是天命如此,都是男虫的作弄。”
殷劼又为她种梅林,“将来我设法补偿你。”
慧明可没有翁轻的温柔圆通,没好气道:“我现在就要死了,你谈什幺将来!”
晚些时候,又有另一位故人造访,却是阿猊,自窗外跳入,手拎一只网兜,装着个圆圆的东西。
慧明以为是甜瓜之类的水果,近看才知是颗卵,心下了然,“阿朵生的?”
阿猊点头,爱怜地捧给她,“他们要丢到炉中烧了,我飞窜过去接住,卵壳还是被火苗舔了下,也不知是否有妨害。姊姊,看在往日分上,你替我把它孵出来,可好?”
慧明接过,将之化为蚤卵大小,放到肚脐里,问他:“你近来都在做些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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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明:我又长跳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