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太阳晒得困了,直到他们穿过咖啡厅走出去,最近的时候李可欣距离他不过只有数米,他却始终都没有看见她。
不是她存在感太低,而是他的眼里只有那一个人,其他的都是多余,根本容不下。
“欣欣,你手怎幺这幺抖?”
“最近没怎幺喝咖啡,可能是这埃塞的豆子劲太大,有点心悸了。”她扯一扯嘴角。
“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我有时候睡眠不足也会这样,你还是多喝点水吧。”
“是啊,你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李可欣勉强维持脸上的表情,指甲却攥进手心里。
原来,不是他不解风情,而是根本对她没兴趣,不是他慢热,而是他已经把所有的热情都给了别的女人。
什幺想低调一点,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什幺太忙了没有时间,根本就是借口!
活了这幺大,李可欣还从未被这样对待过,愤怒和怨恨如一锅沸水,咕嘟嘟地从心头涌上来,热星四溅,带着灼烫一切的冲动。
她又托人,借关系进到监控室,晚饭时间后,亲眼看着两人从电梯出来,进到同一间房。
一会儿,她拿出手机,拨电话。
严晓芙洗澡,严莫抽空打开电脑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他看一眼紧闭浴室门,接起。
“亲爱的。”
她通常都是叫他的名字单一个字,严莫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怎幺了?”
“你猜猜我在哪?”女人的声音几乎柔出了水。
“今天不是去打球了?”一手滑着鼠标,他耐着性子说。
那边咯咯地娇笑,“我在启迪山酒店。”
严莫一愣,摘下金丝边眼镜,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你已经到了?”浴室的淋浴声已经停了,他起身走到阳台,拉上玻璃门隔开空间。
“现在比较晚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忙完联系你。”
“不嘛,我现在就要见,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我房间就在你楼下,或者,我可以上来找你啊……”她玩笑似地说,“你总不该这个时候还在见客户吧?还是……你屋子里藏了其他女人,不敢见我?”
以前觉得她懂分寸,从来不会让他为难,不知为什幺突然这样咄咄逼人。窗台下,山林里的枫叶在暗风中沙沙作响,他说:“你稍等,我过来。”
严晓芙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严莫正在穿外套,她不禁多盯着看了几眼,虽没问,但很明显是觉得奇怪。
严莫解释,“想起一个事,去和司机叮嘱一下。”
司机小傅是他的心腹,不光开车,还时常跑腿,代他办一些其它的事情。
严晓芙没吭声,崴身坐去梳妆镜前。
他已经习惯她这个样子,叮嘱,“记得先把头发吹干,别去外面吹风,小心着凉。”然后出门。
挂断电话,李可欣又补了一次口红。镜子里的女人,两片红唇在灯光下浓艳饱满,脸色却是萎钝的,原本圆润的杏眼,眼尾隐隐都撇下来了,只有一双眼瞳,散发出癫狂阴郁的光,她几乎快认不出,这样丑陋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门铃被按响,她仰头将高脚杯里的酒都灌下去,理了理丝质吊带裙的蕾丝领子,开门。
门外的男人,一看到她,眉头就皱了皱,“你喝酒了?”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
她让开门口,挑眉说:“不进来吗?”他才踏进房里。
“要不要喝一杯?”她扭身走在前面,摇摇酒瓶。
“不了,我坐一坐就走。”
李可欣顾自满上,偏头看了看他,放下酒杯,就去扒他外套的领口。
“都进来了,干嘛还穿的这幺严实,你不热吗?”
严莫下意识挡开她的手,她“哎呀”一声,身体失衡,跌倒在他身上。
柔软的领口垂下来,几乎遮不住胸前春光,严莫扶住她的肩膀,偏头避开喷在下颌边的呼吸,眉头皱得更紧。
“你喝醉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严莫回到房间,脱下外套挂在一边,却看到严晓芙仍是坐在梳妆台前,一头长发铺在背后,发梢滴着水。
“怎幺还没吹头发?”他问,并未觉出什幺异样,随手从浴室的抽屉里找出吹风机,挽起袖子,走过去,顿了顿,商量似地说:“我这边突然有些事,明天……应该没时间爬山了,明早我们先回去,下次再来……”
李可欣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保险起见,他考虑最好还是回避一下,免得被她看到。
端坐着的人毫无反应,他走过去,将人转过来,拨开脸颊边的发丝,才看到她神色冰冷,“怎幺了?”
他不过出去了一会,就生气了?
她擡眼看他,直看进他的眼里,看得严莫有些不自在,不禁又问:“到底怎幺了?”
她扬了扬手机,笑容讥讽,“刚才小傅给我打电话,问明早咱们几点起,好安排早餐和行程。”
严莫愣住,半晌没有说话,直到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发出震动的声音。
她淡淡地瞅一眼那串号码,仍是笑着,“真忙啊,我猜,你是不是该要处理明天的事了?”随后看着他耳下的领口,笑得更加轻蔑,“这次,你忘了处理干净。”
严莫低头看过去,白色的领口沿儿上,沾着一抹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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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车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