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斜着脑袋瞥了晏江一眼,露齿“咯咯”一笑,红润的面颊有着几分孩童的天真,一时间让人忘记她是个风尘女,而女人看起来也就20岁左右的模样,她看着宴江,像是在打量众多恩客中的一个。
妓女扭着身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宴江递了个飞吻。
“贱人,你在做什幺?”保镖立即挡在宴江和妓女之间,目露凶光。
妓女兴致缺缺的砸吧嘴,“呦呦呦!这位客人呀!还是位害羞人呢!您这是不知道我们这行的规律啊!看了花姐姐的东西,就得是花姐姐的人。”
她说罢,发现一串低沉的笑声,将舌尖伸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宴江的脸微笑凝固在脸上,保镖们也跟着脸色难看起来。宴江对着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们瞬间一拥而上,将发出刺耳尖叫的妓女和抡着乱拳的嫖客丢到一边,强硬的扒开了箱子。
满箱的跳蛋,蜡烛,假阴茎、振动器具、延时杯,避孕套,手铐,小皮鞭,此外还有几个巨大的褐色玻璃瓶。
晏江抽了抽嘴角。保镖打开玻璃瓶,一股酸气味窜满房间,保镖迅速的扫了一眼玻璃瓶内,就将盖子盖了回去。
另一个保镖刚一松开辖制住妓女的手,她就坐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哎呦呦,这下我的独门绝技被你们曝光了,以后姐妹们剽窃我的吃饭的家伙可怎幺办?”
宴江对保镖招了招手,保镖刚弯下腰准备把这对男女扔出门去,宴江倏地站了起来。
“等一等。”他眼眸一缩,一把抓起妓女的头发,迫使她擡起头。
“小姐,你妆花了。”宴江噙着笑,手指在妓女眼下轻轻一刮,将女人已经晕染开的黑色眼线抹去。
他的手指在妓女眼下停留了一秒,而也就在这一秒,他的眼眸触电般睁大。
“天气寒冷,小姐要保重身体才是。”宴江恢复神态,松开妓女的头发,语气如同夏日暖风,就像是在给一个老朋友打招呼一样。
妓女披散着头发,身体刚向前倾,就被保镖按了回去,立即嗲声嗲气的说:“哎呀哥哥,你弄痛我了。”
宴江倏地握住她的手,将保镖们吓了一跳,妓女莺莺燕燕的努了努嘴,娇嗔着呻吟了一下。
宴江将手松开,坐回座椅上,对着门口的保镖又一摆手,保镖们立即让开一条路。
“晦气。”嫖客骂骂咧咧的拉起妓女,“看老子今天干不死你。”
“少爷,我们就这幺让他们走了吗?”保镖望着那对嫖客妓女的背影,面露厌恶,毕竟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出言不逊的得罪宴家,特别是那个妓女,各种搔首弄姿,像一块污泥,也敢窥视他们的少爷。
宴江又喝了一口茶,轻轻的吐气:“解封。”
“少爷?我们这才刚刚开始查!”保镖惊讶的浑身的肌肉都要抖落下来。
“她可不是妓女呢!”宴江微笑着摸了摸下巴。
保镖没听明白,努力的又劝了一句:“可是.....少,少爷,至少我们可以搜查一下枪支,毕竟这东西,是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的。”
“你听说过有一种东西,叫王水吗?”宴江淡淡的瞥了保镖一眼,岔开了话题。
王水,气味酸,能融化世间的一切坚硬之物,包括狙击枪,却唯独溶解不了褐色的玻璃瓶。
作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孤月从云层里出来,给还没入睡的人提供慰藉。
周月媚甩了甩凌乱的头发,但头发在却夜风的作用下更加凌乱,她只好用手当梳子抓了两把,勉强把头发履直。
“怎幺被那家伙抓头发,你不把对方干死,还这幺开心?”林君臣用车钥匙“嘀”开车门。
“放了我们一马,能不开心?”周月媚弯腰拔了根细长的草,直接当头筋绑了个马尾辫。
“什幺?”刚要打开车门的林君臣诧异回头。
“他知道我们是杀手。”周月媚坦言道,语气平淡的像是谈论天气。
“不可能,我们演的那幺像,他怎幺看出来的?”
“我们还有演技这种东西吗?”周月媚从呆立的林君臣手上拿过车钥匙,“坐后来去,我来开车。”
“到底怎幺回事?”
周月媚见他真就是一头雾水,“啧”了一声,“我的眼线化了。”
“化了又.....”林君臣话卡在喉咙,像是反应了过来,直勾勾的看着周月媚。
“我可是妓女。”周月媚转身开车门,“一个妓女怎幺会用防水性如此糟糕的眼线笔来接待客人?中途妆花一脸,让客人怎幺尽兴?何况.....”
“何况什幺?”
“他握了我的手,摸出我因为长年开枪生出来的老茧。”
林君臣长吸了口气,“既然他猜出了是我们,为什幺又放了我们?”
周月媚伸了个懒腰,“大概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再不上车,我可先走了。”
林君臣眼皮一翻,显然对她一贯的厚脸皮已经免疫。
小轿车驶出一条隧道,周月媚单手轮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摩擦着手上的名片,这是那个少年刚刚握她手时,贴进她掌心的,借着隧道橙黄色光,看清了名片上的字。
【宴江】
【电话:18444444444】
周月媚看着这一串异常压抑的数字,轻笑了一声。
宴江坐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在轿车行驶过一段凹凸不平的路时,他的身体猛地一抽惊醒过来,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宴江身体前倾,双手支撑着膝盖,一面将手表重新换到左手腕,一面气喘吁吁的低语着。
“少爷?”司机从前面伸过头,这才注意到宴江口中念念有词,只是声音太小,听不清,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是你”“那个女孩子”“找到”这样模棱两可的词汇。
司机正想着要不要先把车停了,后座上的宴江倏地大喊道:“折回去,去找那个女孩子。”
“少爷,你在说谁?”司机没有跟他进旅店,不知道发生过什幺,满头的雾水。
宴江看着他,司机只觉得他的目光太暴虐,刺得他背脊发凉。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如何招惹到了宴江,但却深知这位少爷多变的性情,简直可以用诡异来形容,前一秒待人彬彬有礼心思缜密,下一秒就可以掀翻宴席狂躁不已。
对视了两秒后,宴江猛地站起,直接从后座钻入前后坐之间的缝隙,伸手扒方向盘。
司机吓了一跳,直呼:“少爷使不得啊!”迅速踩下刹车。
“江,你这是做什幺?”一个衣着华服的外国女人的身影倒影在车窗上。
宴江透过玻璃,看着女人身后竖立着的如同欧洲城堡般的别墅,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