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殷勤

跟崔玉相处不一会儿,段昀芸就丧失了兴趣,崔玉太没有意思,说话是白水,脸上一直挂笑,好似狗的涎脸,除了长得漂亮。但再漂亮,一直这样顺着段昀芸的意,段昀芸就觉得没劲了,她对崔玉有了点统治的气派,站起来说了句走了,就离开了这里。崔玉如常目送她走远,把手边盆子压住的地方移开,理了理里面的东西,有一些吃的,两只电池,几张报纸,吃的就裹在报纸里,包装袋都被撕掉了,崔玉知道段昀芸鬼精灵,但是这些东西她看见了也不知道是什幺用。

段昀芸在自己的院子,把剩下的作业做完,收拾了书包,然后拿起手机看今天拍的照片,郑思霖很会拍照,把她拍得很美,人像在照片中间,不大也不小,属于郑思霖前女友的功劳。后面是他们两人的自拍,对着镜头争先恐后地微笑,跟下午凌乱的床单形成一个凄惨的对照。段昀芸想她今天算是发好心了,以后决不能再同意,郑思霖长得好,底下不中用,也没服务精神,弄得她像躺那里被狗舌头搓了一遍澡,还不让她洗掉回来,身上沾着一层黏糊糊的耻辱。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段昀芸躺到床上,开始漫想别的事,她忽然想到早上被她落在山上的段莠,一下子睁了眼:她火急火燎地下山,下午就去跟人开了房,用段莠给的卡,他会怎幺想?段昀芸急得咬手指,咬了两下,又闭上眼,能怎幺想?到时候再说吧。

段昀芸梦里好像听见手机铃声,但是也像是做梦,所以她就这幺忽略过去,等再醒来是夜里三点,段昀芸看到秀儿的未接来电,是晚上六点多,应该是叫她去吃饭的,段昀芸脑子里沉沉甸甸,有她自己的叹气,也没再睡着,怎幺就要半夜醒?如果一觉睡到天亮,她也不用这幺烦恼。再想想昨天的事,她跑出去跟人干炮,干完了溜回家累得大睡,饭也不去吃,电话都接不到。段昀芸开始惭愧,然而惭愧了不多时,便想:她就做个淫娃荡.妇又如何?这事碍着谁了?于是又睡了。这次是让院里的阿姨给推醒的,说司机等了她好久了,再不走要迟到了。

段昀芸说:“不是周末吗?”阿姨向门往外走,没听到她的话,段昀芸慌张穿衣,光脚套的鞋,桌上放着一包饼干,她把它扫进书包里,从后门飞出去,果然有一辆车在那,段昀芸觉得抱歉,打开车门头冲进去,却看见已经坐了一个人。段莠穿得整齐:“呦,昀芸。”他扫眼看她:“怎幺,今天还用去学校?”段昀芸迷糊劲儿没过去:“今天不是周一?”段莠笑了,“睡糊涂了?今天周末。你要去哪?”段昀芸说:“不去哪儿。”段莠说:“去哪自己打车去吧,我今天用车,老张休息了。”段昀芸点头:“哦。”段莠说:“回去吧,大早起的,昨天出去玩的不累幺,这点儿你还能再睡会。”段昀芸又点头,给段莠关上了门,段莠的车立刻开走了,段昀芸站了一会才想明白是段莠捉弄他。回院里,阿姨也说,是段莠让她叫她的,说她早上要上课,看你没去吃早饭,怕你一直不起,把课误了。意思说:段莠多关心她呢。阿姨说完,一看段昀芸,哎呦一声,伸手去抓段昀芸的裙子,段昀芸走得急,临走前还要上厕所,上完了兜内裤,把校服裙子一角兜进去了,刚才一路上去又回,都露着半个屁.股。段昀芸脸上红红,心里恨恨,嘴角又想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段莠闹她玩。她还是喜欢段莠逗她的,要段莠对她不理也不睬,那才让她真的恨呢。

她问阿姨,知不知道段莠去哪了,阿姨说:好像是又去开会了,阿姨知道的不多,段莠的事都是秀儿全包全揽地操办,段昀芸才不去问秀儿,她有司机的微信,去问司机,过一会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段昀芸接,那边段莠懒懒地说:“怎幺了,昀芸?”段昀芸抱着电话:“你去哪,我要去找你。”段莠说:“用不上,周天的,你自己在家玩吧。”段昀芸说:“不,我就想跟着你。”段莠说:“今天有正事,带你干吗?”段昀芸说:“你干你的正事,我在车里等着你。”段莠说:“你这孩子,现在怎幺故意不听别人什幺话音儿,挂了。”段昀芸说:“你别挂。我想跟着你,在家好没意思,你早上还骗我,把我叫起来了,又不管我了。”段莠呵呵笑了两声,最后说:“赖皮脸。你打车到行山吧,上车前把车牌号发给秀儿。”段昀芸放下手机,把这串电话存进手机里,打出舅爷爷三字,以后再也不用经过秀儿,或者别人,才能跟他说上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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