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向阳是除严莫之外的,高中部又一风云人物,跟严莫一样纨绔,但身上少一分冷傲不羁,多一分斯文和煦。
两人很长一段时间关系好的跟兄弟一样,他周内早上在窗户底下喊严莫起床上学,周末下午在窗户底下喊严莫出去打球。
有时候也会进到家里,和严莫在地下影音室打游戏,大人忙不在家没人管的时候,偶尔也会过夜,所以是严晓芙青春期以来,除自家哥哥以外接触得最多的异性。
严莫不知道妹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被人泡去了,发现两人关系不对是一次大伙聚起来吃烧烤。
年轻人仗着身体好,几串烤肉下肚,骰子摇起来,啤酒就开始对瓶吹,嘴一张头一仰,水一样往下灌。
严莫灌起来没问题,洛向阳却不行,没一会就跑出去吐了,严晓芙也跟出去。
严莫本来都没多想,后来喝得尿胀,去厕所解决问题,却看到严晓芙手里拿着纸巾,给趴在洗手池吐完的洛向阳一边递水,一边细细地擦脸,而那人一只胳膊搭在她腰上。
严莫想都没想,擡腿给自己兄弟就是一脚,“爪子往哪放呢?”
洛向阳一屁股坐地上,登时酒醒一大半,不知道他哪来那幺大怒气,还没解释,严晓芙倒是先急了。
“哥!”她挡在严莫面前,瞪着他一跺脚,张嘴就是一句,“你怎幺这幺爱动手呢!”
两人就站在走廊灯底下,白炽的光照亮面孔。严莫这才注意到,她瓷白的脸蛋扑了薄粉,娇俏的唇上抹了淡红唇彩,因为吃饭有点糊了,亮亮地点在唇峰。
她穿着精致的及膝连衣裙,他后知后觉地忆起,出门时她对着镜子再三确认的样子,以及跨上机车小心翼翼压住裙摆的样子。
分明昨天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豆芽,怎幺转眼就有了少女初成的模样?
脑子里没由来地就是轰的一下,严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这幺生气。
她不等他说话,转身就去扶洛向阳,那心疼忙慌的小模样,叫严莫肚子里的酒气直往上涌。他手指指着两人,看上去真跟喝醉了一样,“你,你们……”了半晌没说出一句整话。
严晓芙扶着洛向阳,娇小的胸脯一挺,振振有词,“向阳是我男朋友,我喜欢他,不许你随便打他!”
一旁的洛向阳笑得,那叫一个碍眼,碍眼到让人忍不住就是想揍。
两人兄弟般的情谊就是自此开始破裂的。
严莫觉得洛向阳特别嘚瑟显摆,不就谈个恋爱幺,又不是没谈过,生怕人不知道似的,整天没事拿着手机咧个嘴,嘴角都快扯到耳朵后面,脸上望过去就一口显眼的大白牙。
也不叫他打球,也不和他打游戏了,问就是没空。严莫寻思,自己有对象的时候,也没这幺忙、这幺落下兄弟啊,这货不是个狗东西是个什幺?
严晓芙也不跟在他身后了,一天天的往外跑,脱了严严实实的校服,里面就是露腿的小裙子,换过来叮嘱他跟爸爸保密。
严莫不止一次地跟她说,别和洛向阳在一起。
她问为什幺。
他说,那货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样快,不是什幺好东西。
她就有些疑惑地擡头看他,喃喃地说:“我之前看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严莫嘴角一抽,仍是说:“你才认识他多久?你不懂,总之听我的。”
她攥着衣服,头微微低下去,轻声说:“可是他对我很好啊,我挺喜欢他的。”
“……”
这情况一直持续到有一次,严莫捎着严晓芙去洛向阳家里找他,敲开门,他光着上身,屋里另坐着一女生,全身就穿一件宽大的体恤,他的。
严晓芙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后来洛向阳还找过她,试图解释求和,她没理,再后来,她有了新的男朋友,他也就没再出现了,也没听严莫再提起过,这人连同这段记忆,从他们的生活里淡出去。
不知道是这头就没开好的原因,还是严莫看人眼光太毒,她眼光真的就很差,接下来的恋情常常是这样没有什幺好结局。
严晓芙升入初三的那个暑假,哥哥的那辆机车终于被爸爸发现了。那个时候,他已经比爸爸高出一头了,爸爸早已经不揍他了,那天晚上却也气急败坏地狠狠骂一通。
“我就说,老太太都腰弯成那样了,怎幺花架子底下放那幺一辆厚重的机车,整天擦得银光锃亮的……结果我今早经过,看见有东西挂那反光,仔细一看,好家伙,是严莫的校牌!”
大意失荆州,没想到他最后是被忘记取下来的校牌出卖。
然后就听一阵窸窣,有什幺东西被扔在地上,“看我从后座里搜出来的好东西!避孕套!你怎幺这幺能耐呢?啊?你瞅瞅你这蔫搭搭的孬样!我让你去上学不是让你去当废物的……”
断断续续骂了大半夜,最后还是严晓芙揉着眼睛下来说,睡不着,才结束。
也不知道严莫那晚是被突然骂醒了,还是受了什幺刺激,之后还真老实下来,好好学习了一年,然后就考去麻省理工了。
他走以后,严晓芙惋惜伤心了一阵,不过不久就抛之脑后了,因为高中生活更有趣,她结识了更多朋友,也更加自由。她与别的男生学会了喝酒,学会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