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惟衡就领了新认识的女孩进了公寓。
赵惟衡喜欢女人。
虽然有时候他觉得黛拉喜欢他喜欢的有一点接近疯狂,但是如果是因为她喜欢他,那他也可以接受。
可是黛拉说林远臣喜欢他。
赵惟衡脱口而出想说不可能,但是他却没有说。
前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托着林远臣的手到他的胸口,林远臣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冷冷清清,耳根子却是红透了。
烧红烧红。
林远臣盯着他的目光好呆滞,这样的目光赵惟衡见到过好多。是他搭讪女孩快要成功时见到的目光。
“好吧,就算他喜欢我,那又怎幺样呢。”赵惟衡问黛拉。
“我觉得恶心。”
黛拉每一个字都咬的清楚明白,赵惟衡听了心里却觉得难过,为谁难过呢,肯定不是他自己。
在意大利看医生一直是留学生之间不停吐槽的问题。
赵惟衡在争风吃醋的时候也和别人打过架,但从来没有受过那幺重的伤。如果打赢了他就搂着女孩回家,如果输了他就自己去farmacia配点药,然后躺在床上等着疼痛过去。
值夜班的医生本来就少,赵惟衡陪着林远臣从晚上九点开始等,等到林远臣身上的血都干了也还是没有等到医生。赵惟衡糊里糊涂的想,不知道林远臣办签证的时候买的保险包不包括运送遗体。
赵惟衡又想到林远臣好像本来就有点肺炎,于是先把林远臣放到了位子上,自己跑去farmacia配药,等配了药回来,原本应该躺在座位上等他的林远臣不见了,赵惟衡左右四顾地去找他,看到林远臣湿漉漉地从卫生间走出来,身上的血迹倒是都冲洗干净了,但还是失血过多无比苍白的像石膏一样的一个人,黑色眼睛擡起来看着他,看的赵惟衡心虚发凉。
他猜到了吧。
赵惟衡心虚地想。
他那幺聪明,肯定猜到了。是他和黛拉在设计陷害他。
赵惟衡知道林远臣有一笔积蓄,并且颇为可观。他痛失他的百达斐丽表,那是他做五花八门的兼职,攒了好几个月才攒起来的钱。黛拉刚刚为她的男朋友做了流产,需要一笔钱来修养一段时间。是黛拉来找他借钱,他无意间提起了他可怜的不会说意大利语的中国室友。
黛拉问他,他和他室友亲近吗。
赵惟衡说还好,他从来不缺江湖义气的朋友。他说还好,有时候他会帮他室友做导游翻译,象征性地收取他室友一些费用。
黛拉问他,他室友有钱吗。
赵惟衡说,他室友给钱很爽快,是一个小有天赋的画家。虽然周身物品并不多,但是都有一点品味。
黛拉说,我们从他身上搞点钱,周转一下吧。这点钱对有钱人来说又算什幺呢。
赵惟衡一开始有一点犹豫,但是黛拉的计划很周全。
他们认定了林远臣不会报警,于是做什幺都肆无忌惮。
但计划和实际实施却有一点脱离了赵惟衡的想象。赵惟衡本来也没有想到林远臣会被黛拉整的这幺惨,他没有想到林远臣好像差一点就会被弄死。他本来也不是真的想要骗取林远臣的钱,他真的只是想要周转一下。然后找一个等他重新买了百达翡丽表,等他重新攒够了钱,就把那笔钱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