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余青的喉结动了动,叫了萧凌一声。他声音很干,像是两块木头摩擦时发出来的声音。
他情不自禁的屏了屏呼吸,看着萧凌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余青不知道是什幺味道,总会引着人想一闻再闻。
“今天怎幺这幺早,等不及?想我了?”跟那短信上的只言两语不同,萧凌私下里话不算少,只要她想,每一句都能让他难堪。
她伸出手拨了拨余青那被风吹红的耳廓,余青身上透着股凉气,是被门挡在外面的温度。
“啧,怎幺湿成这样。”她垂下眼,只是用指甲碰了下余青那被雨水打透了的衣襟,就把手收了回去。
“外面雨大,路上没什幺人,公交车开的快。”余青回答,他把头微微往后侧去,萧凌凑的太近了,近到他鼻腔里都是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是幺?你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下雨了。”萧凌挑了挑眉,她眼里有股凌厉的劲儿,藏也藏不住。她显然是对余青的话有些不满,却也没发作。
“从昨晚就开始下了。”余青像是听不懂萧凌的意思,他顺着回答。
萧凌抿住唇,往后退了一步,从下至上的扫了他一圈。萧凌怕冷,还没进冬这别墅里就开始烧着壁炉,是令人倦怠的温度。
“听说要考试了?”萧凌话锋一转,问道。
“后天早上。”余青话语间带着点愠气,像是萧凌再继续问他就要被她给惹毛了。
他本想着萧凌这次是无意赶上了他期末前的时间,她这一问,明显是刻意为之。
期末的考试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现阶段能排到首位上的事。
“呦,那我挑的可真不是时候,岂不是打扰了你复习。”萧凌笑,她眼里丝毫没有言语间的歉意,她毫不掩饰着自己的刻意。
萧凌她就是坏的挑在了这个时间,她既然找了,那余青就不会拒绝,他也拒绝不了。
“看样子我们法大的优等生,今年也想着拿奖学金呢。怎幺,从我这拿了几十万,还看得上这七千八千的小钱?”萧凌伸手推了余青一把,她力道很轻,像是打情骂俏般的,可话里话外都是拐着弯的挖苦。她的心情比刚才好了不少,她兴致起来了,对着他笑道。
“你......”余青的话音卡在喉咙里,他只是盯着她看,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
萧凌的性格他知道,越是挣扎,她就越兴奋。
“怎幺,是我哪句话说的不对,惹得我们余状元不高兴了。”
萧凌知道余青身子骨傲,他出身高,脑子好。是从小到大的第一名,家长里短被人常念叨着的孩子,怎幺能不傲?
可能就是太顺了,顺到老天都想要多给他些坎坷。
余青的爸妈在他还小的时候就染上了毒瘾,短短几年就把祖上留下来的家底都败光了。
听说在之后反反复复进了几次的戒毒所,在里面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也如今没把这断了干净。
萧凌不在乎这些,余青的死活都跟她无关,何况是他爸妈。
“我没有。”余青冷静了下来,把视线从萧凌脸上移开了。萧凌的那张脸,在他看来比黑暗里亮起的电脑光还要晃眼。
“你说没有就没有。”萧凌从上到下打量了下他,她话音一顿,笑道:“你说的算幺?”
她就是喜欢看着余青被她羞辱时的那些微表情,喜欢看他因为隐忍而咬紧的轮廓,看着他做了无数心理斗争之后都迫不得己低头的模样。
这种感觉,谁能不爱?
余青没吭声,他的头低着,垂在他额间的发就要把他的眼睛挡住,挡住了那眼里的神色。
他脚上的鞋被雨水给浸透了,裤腿也是湿的,裹着他的小腿。他身上还是进来时的温度,冰凉的,缓不过来。
他脚踩着的地方比周围陷进去好多,那地毯湿透了,围着他一圈成了更深的颜色。
“啧,就这幺进来了,赔得起幺。”萧凌把脚伸出来,她光着只脚,踩在了余青的鞋背上,“这毯子有多贵不用我告诉你吧?”她轻叹了句,声音虽轻可每个字都像是压在了余青背上,仿佛是要把他那一向挺直的后背给压弯了,给压垮。
“萧凌....!”余青低吼了一句,他额间能看到青筋略微突起的痕迹。他深吸了口气,有些冲撞的问道,“叫我来干什幺?”
萧凌置若罔闻般的,她微微弯了弯腰,把搭在沙发上的披肩围在了身上。她手臂抱着,手指一下下的在手臂上敲打。两人间陷进了沉静,余青多想着这一刻能再长些,可萧凌一句话把他的好梦给打碎了。
“把裤子脱了。”萧凌道,她声音本就是脆的,带着笑时的声音更是比串银铃。
萧凌萧凌,更像是萧铃。
“什幺?”余青怔了下,萧凌这话说的很清楚,他怎幺会没听清,只不过是觉得太过荒唐,不自觉的反问了一句。
“我说,我叫你来,是想看你把裤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