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特殊

“我在外面。”方璟嘱咐了一句。

主要顾瑶表现得不好意思，他也就没选择跟着你们。

你不觉得这有什幺，但是总有人避讳，只能尊重好了。

“妹妹，你需要吗？”顾瑶悄悄问你。

你摇头，从断了电的冷藏柜里拿出一瓶可乐。

顾瑶大概还是想选点别的东西，就绕到后面的货架，谁知道不小心被横在地上的铁棍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你看见原本铁棍的位置是阻挡着库房的。但现在，它被移开，门也露出一条缝隙。

你的脑中刹那拉起警报音，就在同一时间里库房门就被撞开——朝你们迎面扑来两个眼睛血红的怪物，龇牙欲咬。

坐在地上的顾瑶尖叫起来，但怪物已经抓到了她的肩膀，下一步就想往脖子上啃。

你转头就想跑，可后背猛然一痛，你意识到自己又被抓伤了，原本还惧怕的心情被自己会死的想法给占据。现在你只想把这些怪物给毁灭掉。

没等你怒火烧起，袭击你的怪物就被他人大力地踹开，重重地甩在墙面上，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后，只剩头微微动，喉咙发出“嗬嗬”的怪音。

紧接着方璟拽开咬在顾瑶身上的怪物，干脆利落地一拳打在它的下巴，趁它仰头膝盖力压在喉咙处，一声咔嚓后，没了动静。

短时间发生的一切吓得顾瑶魂不附体，脸上满是泪痕，见到方璟解决怪物后，下意识地抱上他的胳膊：“学长……”

方璟倒是想抽出来，但无奈顾瑶死死抱得死死地，他看了眼顾瑶被咬的伤口，对你说：“凝凝，车上还剩一支疫苗，你去拿过来。”

你沉默着，紧握着可乐的手因用力而骨节突出，离开便利店然后走向离得不远处的车辆。

赵深看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不禁向你身后看，疑惑道：“他们两个呢？”

你连手中的可乐都不想喝了，丢给赵深后问：“疫苗在哪？”

“里面有怪物？谁被咬了？”赵深关于这上面也没废话，把提箱给你。

你没回答他，而是略显急促地打开箱子，拿出那支冷冰冰的注射器，因为动作太快而显得颤抖。

“喂，妹妹……”

你毫不犹豫把注射器递给赵深，把手臂伸进去：“我，我受伤了，帮我下。”

这样的一系列行为太过于急切古怪了，赵深看着你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想再催促一番，可身后响起了方璟的声音，让你果断收回注射器就想躲起来。

“凝凝，把疫苗给我。”你哥哥平静地说道。

你后退，眼也不眨：“我也受伤了。”

“我知道，先把疫苗给我。”

在仅存的一支救命药品情况下，难道哥哥不应该考虑你吗？“可我需要。”你强调。

“你不能再用它，”方璟向你伸出手：“有其他办法，这支给顾瑶。”

你脸色一下子沉了，后退一段距离，你把注射器的枕头按在左臂上。

“方凝。”

方璟着重喊了你全名，眉眼愈发冷肃：“你要是用了它，会和怪物一样。我不会再管你。”

你顿了下，而对面捂着伤口的顾瑶看了看你们，用发抖的哭腔说：“学长，你还是把疫苗给妹妹吧，我……反正无所谓，只要、只要你们能帮我把小凯送到我爸妈那儿就好了，我不奢求别的了。”

车内的小男孩在睡觉，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一切。

而赵深也从车内出来，语气慎重，看向你：“别闹了妹妹，药物不能随便注射的。你哥哥都说了……你还是听他的好。”毕竟，方璟都说出这样的话了，以赵深对他的了解，如果你不听劝用了疫苗，就算是亲妹妹，可能当场就扔下你不管。

顾瑶正默默抽泣，另一只手拽着方璟的衣角，在他身后和你对上视线之后，动了动嘴。

她的口型是：“给我。”

你毫不犹豫对着血管扎了进去。

那边方璟见你继续固执，迅速解下一直戴的手表，扔给赵深。

原本快要注射完成的针筒仿佛不受控制般，直接挣脱了你的手掉在了地上。

你摁上不断簇簇冒血的针口，冰凉的药液进入你的血管，冻得你不禁抖了一下，和上次痛得昏过去相比，这次的折磨好受了点。

不过头部依然是尖锐的疼，你咬着牙，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像一股力在身体里乱窜，让你忍不住想发泄出来，无论是撕咬还是打架。

你撑起力气看着脸色瞬间灰暗的顾瑶，心情好了许多。

即使方璟看你的目光晦暗不明，你也只是扬起下巴：“我自己走，别管我。”

至于你的信心，就是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速度和力量都增长了不少，你毫不费力跳出公路，就往树间钻。

“现在，怎幺办？”在你走后赵深问，他是真没想到你居然叛逆到这种程度，万一方璟真决定不管……

“你带着顾瑶回研究所，保险箱里面还存了一支备用，密码是685432，磁卡在这，里面有我的指纹。之后你们先去K城，我随后到。”快速说完这些，方璟抓起刚刚的扔给赵深的手表，将磁卡给他，就朝你离开的方向跟上。

赵深还没来得及问他要不要带点东西，又想想方璟应该不用，就让顾瑶上车，返回研究所去拿疫苗。

其实在冲动下做完决定后，你也不知道去哪里，周围只是小村庄和一些工厂。

回想顾瑶的口型，你心里还是不免升起戾气，尤其方璟一再予她保护，即使他不知道自己的暗泽下的心思，可你就是怨他。

愤愤踢开横路的石子，你打算去找点吃的。

绕过一栋栋瓦房，你看到小路那里有人影晃荡，随手拣起一根木棍，就径直走过去。

你想试试自己是否不一样了。

怪物的衣服还算完整，只是脸上被咬掉了一大块肉，露出森森白骨。

它感受到了你的存在，就撕吼着冲向你。

连木棍都没派上用场，你只不过擡手猛把住它的咽喉，用力一捏——咔嚓，轻松地就如同掐死一只蚂蚁般。

你震惊之余多了丝丝兴奋，这是不是意味着，你获得了超乎自然的能力？

虽然眼眶那里烫烫的，你也毫不关心，激动得往前走的步伐都紊乱了，这也太快乐了。

没人知道你内心一直以来的隐秘暗黑。在外人面前，你都是乖巧安静的好孩子，偶尔会在亲近的人稍露些小脾气。

自私自利，冷漠残忍，喜欢人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这些原本埋在另一面的东西在病毒和药物的双重刺激下，逐渐发酵。

现在的世界简直是为了背弃道德的人而生。

你垂下眼帘，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

没人回应，也可能是没人敢回应。正当你打算换一家时，忽然屋顶有声音喊住你，声音尽量低低的。

“喂……”

你擡头。

十二三岁的少年咽了咽口水：“你是人吗？”

你缓缓点了点头。

“那……那你是怎幺活下来的，还不被那些怪物吃掉？”

“你开门，我告诉你。”

少年赶紧摇头：“不行，我爸妈说什幺人都不能开，就连以前认识的亲戚也不开。”

你仰着头有点累：“那你有吃的吗，可乐？巧克力？”

“嗯……巧克力有一点，你不吃饭啊？我可以包一点我们中午做的饭给你扔下去，或者面包，饼干，这些你吃不吃？”这人倒是很热心，见你摇头又说：“哦对，你要是喜欢巧克力，西边就是一家巧克力加工厂，不过现在嘛……”

这个消息挺好，你果断往西走去。那少年一愣一愣的，心想怎幺会有这幺奇怪的人，还没说完就走了。

一路有不少怪物游荡，你解决了不少，到一个拐角时你听到有女人的呼救声，可惜的是有三个怪物已经咬上了她的手臂和大腿。

她拼命挣扎呼救，眼中透着绝望，看到你时似乎呆了片刻，叫喊地更加厉害：“救救我救救我……”

果断弄死了怪物之后，你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黑红的血液，衣服上也是肉沫碎屑。

女人已经被感染了，她看着你似有所动，发抖地哀求说：“别杀我好不好。”

“你已经感染了，很快和他们一样。”你认真地指了指尸体。

“我知道、我知道。”她不断重复着，抱膝靠着墙壁，流下眼泪：“可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你看着她，忽然又有了想法：“你要不要试试……”

她目光颤动。

你继续往巧克力加工厂方向走，嘴唇上是殷红的血迹，顺着下巴滑到你的喉咙，成一条红线。舔舔牙齿，口腔充斥着铁锈味，你好像不是很排斥，当然也谈不上喜欢就是了。

你告诉女人自己是注射过解药的，让自己咬一口有可能救她。

女人精神早已恍惚，只要不死她就点头。哪怕你说的话听起来很荒谬。

而你只是想看看自己和怪物有什幺区别。

工厂前的金属伸缩门上面沾满了发黑的污血，空地上瞧不见一个人，显得有些荒凉。

不过一般这样的村庄工厂不会有多少人，病毒肆虐的速度也真是够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