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娘子这边走,小心。”
张氏寻声看去,发现被唤作段娘子那人正是刚才与自己同行的孕妇。只见与她说话的那位道长略微弯身,搀起段娘子的右臂,而段娘子也顺势靠在了他身上。她左手撑在腰后,费力地挺着孕肚,轻声道:“我这身子愈发沉了。”
那道长也同样低声着声音,笑道:“那是好事。”
张氏见状不禁有些错愕,似乎有什幺不对的地方,却又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多心。在她发愣的时候,同行的人已经被引向周围分布的房间了,院中只剩她一人。一位蓄须的道长走过来道:“这位夫人第一次来吧?请这边进屋稍后,一会玄茗真人会来给夫人问诊。”
“有劳道长了。”听到问诊两字,张氏莫名悬起的心也跟着放下了,看来是自己想差了。
将张氏引入屋内,那位道长便转身离去。屋子不大,屋内陈设非常朴素,屋中间放着一张方桌,两侧各一把凳子,张氏此刻正坐在其中一把之上。另一面靠墙摆着一个多宝阁柜,零散放了几盆张氏不认识的花花草草,还有一只香炉,燃着不知什幺香,闻起来只觉得浑身舒畅。另一侧放着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卷。这样的摆设也让张氏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这时,一位白发白须的道人手执一柄拂尘入内,这道长满面红光精神矍铄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位白发老者。他拂尘一掸行了一个礼说:“贫道玄茗,这厢有礼了。”
张氏连忙起身还礼道:“民女张氏,见过玄茗真人。”
玄茗也不多话落座后示意张氏伸出右手腕,他右手三指轻轻搭了上去。沉吟片刻问道:“不知夫人今年贵庚?”
“三十有七。”
“过往可有妊娠经历?”
“没有。”
“葵水每月可至?”
“有。”
玄茗不再言语将手搭在了张氏左手手腕之上。
张氏心中忐忑,便问:“敢问道长我这身体……还能有孕吗?”
“你既然到了这里,我们自然能保你如愿。”玄茗说完招呼了一名道童去田老爷那边打听情况。
且说田老爷在观门口一人向左前进,进到内堂只见一白发白须道人坐在堂中。他连忙见礼道:“在下田有金,见过真人。”
“贫道玄隐,这厢有礼了。”
“在下今年四十有五了,膝下尚无一儿半女,求玄隐真人赐我生子秘方。”田老爷说着便跪在了玄隐面前叩首。
“单胎白银百两,多胎白银千两。”玄隐开门见山说道。
田老爷一怔,没想到单胎和多胎之间竟然相差这幺多,不过转念一想,张氏已经不年轻了,这次之后未必能再生,自己若是想要几个嫡子还是要多胎保险。于是答道:“在下这就命人回府去取白银千两送来。”
“嗯。”玄隐用手捋着胡须点头道:“你夫妻二人需要在我观中住上七日,这七日便是求子的关键。七日之后田老爷可以不必前来,但是尊夫人还要每日来此参拜,中间万不可偷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好。”田老爷不疑有他,连忙点头应允。
玄茗唤来一名六七岁的道童,对田老爷说:“这是虚辛,这七日负责田老爷的饮食起居,田老爷有什幺事找他便可。”
田老爷连忙见礼道:“有劳虚辛小道长了。”
“田老爷客气了。”虚辛回礼道。
田老爷先是去道观门口吩咐等在那里的李妈妈让她七日后带着一千两银子来接他们夫妻回府,接着在虚辛的引导下到住处沐浴更衣,按照吩咐他当天没有吃饭,饿了就喝水。
第二天一早,在虚辛的带领下去参拜圣女。他们来到一座殿前,上面挂着一副牌匾写着圣女殿。前殿两侧各站着一排八个道士,进到后殿,只见一个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身着华服高高坐于殿中。她面容姣好,四肢纤细,双手捧着自已硕大的孕肚时不时轻抚按摩几下。
田老爷按照虚辛的吩咐,走到少女跟前跪下,双手握住少女的两只脚踝叩首,再叩,连叩三次。她的脚踝很细,田老爷的手很轻松的就能圈住,让他不禁有些担心这样纤细的双腿能不能支撑住那个硕大的孕肚。田老爷擡起头,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孕肚一个完美的弧面在自己头顶,这画面很有压迫感,却令他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忽然头顶那巨肚动了,伴随着一阵衣服摩擦的窸窣响声,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这个给你。”
田老爷用膝盖后退两步,才退出巨肚遮挡范围,看到少女白皙的手掌上放着一个木质盒子。田老爷双手接过,只觉得少女身上散发着一股甜腻的香味,他忍不住深吸两口。再想擡头细看少女的脸,只听虚辛在一旁呵斥:“大胆!不得直视圣女!”田老爷吓得连忙跪好道歉。
出了圣女殿,田老爷小声问虚辛:“敢问虚辛小道长,这圣女是何方神圣?又为何要参拜?”
“圣女是被天上的神仙选中的少女,初潮之后可以处子之身孕育仙胎,参拜她可保家中子嗣绵延。”田老爷听得心头一惊,有些不敢置信。虚辛看田老爷质疑的目光又继续说:“我们没必要骗你,这都是请婆子验过的。圣女肚子里怀了五六个呢,确实是处子之身。”
田老爷将信将疑,心想反正也与自己无关,便不再打听了。他将圣女给的那木盒打开,只见里面衬着红色绒布,盒子分两层,上面放了两枚丹药,下面放了一枚玉塞。
“丹药田老爷和夫人同房前各吃一枚,这玉塞待同房之后塞入夫人产门,防止精液流出,可提高受孕几率。”
二人来到一个单独的小院落里,院子不大种了几株石榴树,现在已是夏末时节,树上挂着大大小小许多红石榴,看上去甚是喜人。进到屋内,只见张氏早已等候在此了。田老爷和张氏分别吃下一颗药丸,便坐在床前相对无言。田老爷这两年又多了几个通房丫头,已经很少去这三房妻妾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