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一日田府为了迎接老爷和夫人回府,早早便忙碌起来。

香巧也是天未亮就醒了,她原是张氏身边的丫鬟,今年不过十七岁,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一样,模样长得虽不算特别出挑,但在田府却也是独一份了。去年有一次田老爷喝多了宠幸了她一次,就成了通房丫头,不过也就那一次,之后田老爷就像忘了她一样,再也没找过她。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叩响,她紧张的注视着那扇门。门外一个男人压低声音喊道:“巧儿,开门,是我。”这人正是田老爷的继子田丁。

“进来吧。”听到是田丁,香巧松了口气准备起身迎他,只见她身形消瘦但是肚子却高高隆起,显然已是有了五六个月身孕。她用手撑着床榻借力起身,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后腰,等她缓步走到门前时,田丁已经迫不及待推门进来了,他谨慎的左右观望一番,见周围无人盯梢,这才把门关上。

“大少爷。”香巧扑进田丁的怀里,大肚子正顶在他下半身上,娇嗔道:“您这几日也不过来,巧儿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想您了。”

田丁这人长得与田老爷没有半分相似,田老爷相貌敦厚,而田丁却是獐头鼠目,眼神不定,时刻都像是在动什幺坏心思的模样。

田丁在香巧肚子上揉了一把便将她推开了,他此刻没有心思与她亲密。敷衍道:“这几日父亲不在,府内大小事物都由我处理,脱不开身。”

这几日田丁算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掌权,小到每日吃食大到布庄进货,都要请他过目,他太喜欢这种权力在握的感觉了。也正是这样他就越怕这次张氏真的能怀上孩子,一旦田老爷有了嫡子田府的房子和金钱都和他田丁没有半点关系了。他找人打听过了,听说白云观特别灵,从那回来的都顺利怀孕了。他今天来找香巧就是为了商量张氏这事。

田丁的冷淡让香巧感到心寒,当初是他强要了自己,她反抗不过,事后又不敢声张,只能任由他变本加厉,最后怀上这肚子里的孽种。她道:“大少爷,奴婢这肚子怕是藏不住了,就算能藏住再有几个月也该生了,您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知道,我在想呢。”田丁不耐烦道。看他这副样子,香巧心知多半是没指望了。想到东窗事发之后自己的下场,她不禁低声啜泣起来。田丁本就被张氏求子之事闹得心烦,此刻被她哭的更是怒从中来,一巴掌扇过去怒道:“本少爷好不容易来找你一趟,你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哭丧呢你?!”

香巧被打的身形一歪,肚子正好撞上了桌角,然后摔倒在地上。她惊呼一声:“啊!”肚子一阵剧痛,她趴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半天无法动弹。“唔……好疼,肚子好疼。大少爷……肚子……唔……”

田丁现在还不想和她撕破脸,蹲下身用手帮她轻轻按摩肚子,关切道:“是我一时冲动了,没事吧?”在田丁温柔的按摩下,刚刚绷紧的肚皮慢慢放松下来,疼痛渐渐褪去。田丁搀扶着香巧勉强起身,走到床边坐下,香巧嗔道:“大少爷就算不在意巧儿,也该怜惜肚子里这孩子啊,这可是您的种。”

正好借着香巧这话头,田丁说出了今天的来意:“哎,我的种又怎幺样?等母亲顺利生下嫡子,这府里岂能有我容身之地?到时候你我和这孩子还不是一样要被扫地出门。”

香巧闻言怔住,她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茫然问道:“那怎幺办?”她觉得以田老爷的为人,就算嫡子出生也不至于把田丁赶出去。

“她生不出来不就行了?”田丁说这话时面色阴沉。

香巧心头一跳,有些不详的预感:“大少爷的意思是?”

田丁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塞进香巧手中,说:“你总在母亲身边伺候,找准时机把这个放在她的吃食当中。”

“这怎幺行?不不不,我不行的。”香巧吓得连忙摇头,想把手从田丁手里抽出来,却被他死死攥住。

只听田丁阴狠地说:“这事必须得办妥,不然我就把你和我的事抖落出去,就说你这贱丫头爬床勾引我,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搞大了肚子栽在我头上,妄想仗着肚子里的孽种爬上枝头当凤凰!”

香巧被他的话吓住一时忘了挣扎,自从被卖进田府她的命就不再是她自己的了,不管是田老爷还是田少爷都不是她能拒绝的。她从没有害过谁,也不想去害谁,更何况夫人为人和善待自己不薄。泪水在香巧眼中打转,她却不敢哭出来,怕田丁再发脾气。

见香巧怕了,田丁又柔声安抚:“你乖乖听话,这田府大少奶奶的位置还不是你的?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孩子的将来。”说完他在香巧的脸颊上啄了一口,说:“时候不早了,再不出去恐怕惹人怀疑了,来,我帮你把肚子缠上。”

香巧木然的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卷白布递给田丁,顺从的站起身。田丁将白布一层又一层的裹在香巧白皙的肚皮上,力道越收越紧。“啊……疼……轻一点,大少爷轻一点……好疼……”香巧疼的叫出声来,连忙求饶。

“我的好巧儿,我也心疼呀,可是如果不缠紧一些,被旁人看出来,你我可就完了。”田丁嘴上说着心疼,手上的力度却不减。

“唔……”香巧疼的忍不住,又怕被路过的人听见起疑,便拿了一块帕子塞在嘴里咬住。她疼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双手紧紧攥住床架,指尖泛白。等缠好后香巧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原本那五六个月的肚子此刻完全不显怀。她扶着床架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感觉喘气都有些费劲。

“我先走了,你过一会再出来。”田丁说完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离开了。

她摸着平坦的小腹,似乎能感到腹中胎儿无力的挣扎,泪水无声从脸颊滑落。她得救救自己和孩子,曾经她指望田丁,现在她只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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