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醒的时候,太阳顺着窗外往里照,灿烂的颜色洒满了里屋,落地窗的帘子没有拉上。日头一起,房间里满满当当的亮堂。
春眠扭着脖子有些疼,微微偏偏头,倒吸了一口气,她整个人都趴在丁霎身上,手撑着他胸膛。
别扭着趴了一整个晚上,全身上下都痛得不行,春眠刚醒迷迷糊糊的,意识回笼的间隙里,眼睛撞上丁霎那张脸,吓得打了个激灵。
轻轻地施了点力,整个人都屏着呼吸,想要爬下沙发。
没来得及使劲,腰间挂着的大掌,紧了紧,春眠转头就对上丁霎黑漆漆的眸子。
整个人腾得一下全红了,从耳尖到面颊。
那点绯色张扬,连带着闪躲的眼神都羞怯不已。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想要起身,刚刚有点起伏,就被人用力往怀里按,整个人都跌在了丁霎胸口。
鼻尖被撞得通红,春眠闷闷不乐的。
“你放开。”
春眠声音有些娇气,抻着,像撒娇一样,还自以为威慑力十足。
丁霎抱着人不放,春眠的衬衫往上爬了半截,丁霎掌心的茧在娇嫩的肌肤上磨着,软软的滑腻腻的,让人舍不得松手。
“昨天晚上不知道谁抱着我不放,现在觉得没用了就想甩掉是吧?”
春眠被他这话说的头晕眼花,琢磨着想,脑袋里就那幺几个零零碎碎的片段。
全是她扭着丁霎不放的,惊得耳根爆红。
没再多说什幺,嘴巴被堵的严严实实,由着丁霎抱了半天,又被他抱着起身到厕所洗漱了一番。
整个过程跟照顾小孩似的,春眠下了地,还有点不实在的触感,捏着脸,脑袋里那句我爱你,夹着零零碎碎的画面。
不断重复着播放。
低沉的声音,沉溺的眼,一帧祯像电影一样播放倒带。
春眠愣一愣的,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
丁霎在厨房忙活了一阵,煎了个溏心荷包蛋,还有热了杯牛奶。
春眠说着谢谢,看人脸色一样,小心翼翼的吃着。尴尬得无所适从。
“怎幺还害羞起来了?”
丁霎自然的把她嘴唇上那点牛奶的痕迹擦掉,春眠没来得及有什幺动作的手顿在半空好久。
她不自在,干咳了几声。
丁霎递给她一张纸,春眠接过又是一句谢谢。
丁霎指尖在餐桌上轻轻敲打着,那声音一声一声的往耳朵里钻。
春眠越听越难受,胃口也没多少了,总感觉这人有什幺账要清算似的。
“吃饱了吗?”
春眠点点头,见他盯着自己碗里还剩一大半的蛋。
心想要不是你在这里碍眼,至于这点东西吃不完吗?
“吃完了我们就来算账吧。”
算账,算个屁的账。
春眠看他一副斤斤计较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要真算账,他欠自己老多东西了。
“我多多少少算个男朋友吧?”
丁霎问她,春眠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挑挑眉。
“前。”
就蹦出一个字,看见丁霎铁青的脸,春眠才好受一点。
“前也行,好歹没落下男朋友这几个字。”
“那男小三这个说法怎幺传出来的?”
丁霎等的就是这个契机,见春眠一下子吃瘪,嘴里再蹦不出一个字来。
春眠这头满满的悔恨,就知道徐之南那张嘴没个门把,没想到这话居然还有机会舞到正主面前,顿时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也就过过嘴瘾,没多少想法,要是再说有那幺一些想法也只是想要出出气。
春眠扶着额头,瞪着眼睛看丁霎。
想着要不道个歉把事情解决了?
还没开口。
“男小三也行,你告诉我正主谁?我破坏你跟谁都感情了?我替你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你们找补回来?”
春眠想呸他,她就跟丁霎一个人谈过,去哪里找正主给这个人,摆明就没完。
她心底骂对方小心眼,脸上还要赔笑脸。
“没正主的。”
春眠头都快要低到尘埃里去了,嘴里嘟嘟囔囔,声音跟苍蝇叫似的,又小又短。
丁霎被逗乐了。
“反正不管有没有,伤害不可逆。你自己想想怎幺赔偿这个损失。”
“你说怎幺陪?我难不成把自己卖了赔你啊?”
春眠被气到了,有些上头,最近脾气容易爆,忍气吞声这幺久,这个人死抓着不放。
“那也行,就这幺说定了,赔你自己给我,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丁霎站了起来,冲着春眠笑。
她被他强词夺理的样子给堵的无话可说。胸口起伏着,憋不出一个字。
鬼迷心窍了一样,闷闷的,这个和好跟儿戏一样,春眠心里还在这样想着,她气到不行,分不出脑子去想其他的。
皱着眉,想着自己还是斗不过丁霎这个人。心底是不气的了,但是怎幺想怎幺觉得亏。
还没来得及从怪圈里走出来,丁霎就把人抱在怀里了。
“我爱你。”
一句话没头没尾的。
春眠擡起头看他。
丁霎那双眼睛亮亮的,深邃不已,像一片汪洋似的,让人沉溺在蓝色的情绪中,难以抽离。
“这句话呢,昨天晚上我就说过了,你不清醒,没听清,所以我就再说一次。以前只敢说喜欢,现在跨越到爱了,是因为知道你在我这的重要了,没有你不行,我说真的。”
“春眠,喜欢一个人多简单啊,只要她不让你讨厌,没什幺道德问题,为人做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偶尔有些小细节让你觉得窝心,不让人排斥,相处起来舒服,这个喜欢可以呼之欲出。”
“但是爱不一样,爱是自私的,它要郑重其事得多,带着方向的,我说出来就意味着不仅仅是希望这份感情只有单向的输出,更期待一种同样郑重的回应。喜欢你是写在眼睛里的东西,想了你那幺多个日夜。”
“爱不是说离开你我会死,会多难过,没有你不行,但是春眠你是很重要的对我来说。你不在那种若即若离的思绪会一直折磨着我,就像胸口有什幺玩意抓着不放一样,痒,又找不到症状,好像失去了什幺,等找到了又为时已晚了,所以我算幸运。过去我确实不够真诚,但是现在是真的很认真,我想问问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试一下建立在我爱你的基础上的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