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小姐!」行总管帮蓝晴颖打开车门,并打起伞给蓝晴颖遮雨。
蓝晴颖下了车,一手撑在车门上缘,看着前方缓缓驶离的的轿车,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小姐,黑鹰先生正在里头等您。」
蓝晴颖极细微的皱皱眉头,又挑挑眉,接着绽放一抹得意的笑容。
「黑鹰大哥,您是特地来看看晚辈吗?」蓝晴颖一边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进客厅坐了下来。
黑鹰站在大厅,不耐烦的来回走动,听见蓝晴颖的声音,身边跟着两个手下同时和他一起回过身「看来蓝美女没有躲过外头的雨。」黑鹰露出色瞇瞇的笑容。
「大哥今天来有什幺事吗?」蓝晴颖身上的衣服因为湿透而若隐若现,但她丝毫不矫情,缓步来到座椅前,向黑鹰比了一个请,自己则自然的把毛巾挂在肩上,两手搁在扶椅两侧,笑容可掬。
「也没什幺事。」黑鹰的手顺着沙发的椅背以一种极暧昧的速度抚摸着,接着坐了下来。
蓝晴颖挂着笑容但没有开口。
「只是想,蓝妹子现在可是东区的头了,我们以后可就是邻居啊,所以特地来关心、关心妹子!」
蓝晴颖天真无邪的歪着头,表达了她的疑问。
黑鹰继续说下去道「发生了王国俊这样的事,我怎幺能不关心呢?」
「原来是这件事!」蓝晴颖恍然大悟般的接连点了几个头。
「我想还是知会一下妹子,几个和王国俊亲近小伙子跑来我们这拉人马,虽然这几个小伙子做不了什幺事,但妳都叫我一声大哥,我想我可以帮妳顺便照顾几个接近我那区几间店。」见蓝晴颖不当一回事,黑鹰只好自己把情势交代出来。
蓝晴颖漾开笑容,彷佛黑鹰说了什幺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却摇着头「大哥啊!妹子虽然不济却也不敢添加您的负担。」
「什幺负担!」黑鹰故作气派的两手大力一挥。
「大哥,在一九九一年八月的时候,北区接连出现几个类似K他命中毒的赌场,虽然后来也就没消息了,但警方已经开始留意。我认识其中一个赌场老大的老婆,她叫做阿美,阿美告诉我这是大家都会做的事,所以没什幺关系,只是,她后来又多要了几批货,因为他们馆内的牌技不好,需要猛催一下,一九九一年十二月,那接近过年的时候了,家家户户都在筹办年货,赶着年尾清算,阿美他们也在赶着让人再赌一把好过年,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二十八号,九个人在北投的一间老旧公寓里暴毙身亡……」
「九个人。」蓝晴颖笑了一下重复道。
「妳说这些是什幺?」黑鹰既不高兴又带着不安的瞇起眼睛。
「后来,因为案子闹太大了,警察接连抓了好几家的北区赌场,然后,北区的老大,春哥最后被发现在八里的岸上。」蓝晴颖妩媚的笑了笑「我想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一件事,大哥您知道是什幺吗?」
黑鹰瞪着她没有作答。
「凡事还是不要操之过急。」
目送着黑鹰气冲冲的带着手下离开,蓝晴颖进房间把湿衣服给换了。
「阿行,我们的新店进度如何?」
「监工说可能会延迟。」行总管捡起蓝晴颖的湿衣服挂在手肘上。
「打给阳颜,明天我要去店里一趟。」
「是。」行总管说完便要退出房间,行总退到走廊又折返,「小姐,乔治小姐在等您。」
蓝晴颖眉毛一擡,黑鹰的到访在她的预期之中,但乔治还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不要紧。
「妳真的拖很久欸,解决那糟老头竟然花了妳那幺久时间,害我都淋湿了。」乔治边整整她的衣领边抱怨,步伐刚健的走进。乔治身材娇小,黑色的棉衫衬着黝黑的健康麦色,因为被雨淋湿而紧身的上衣凸显她的肌肉线条,在蓝晴颖看来,乔治的这副模样不比她刚刚的湿身秀逊色。
「看来我的保全还真的需要好好加强。」蓝晴颖好整以暇的笑着说。
「还可以啦!戴维有看到我。」乔治耸耸肩,顺了顺她浓黑的长发,「借我一条毛巾。」
行总管此时已拿着一条毛巾上前,而蓝晴颖只是歪歪头笑着,「什幺风把妳吹来了?」
「任务。」乔治擦着头发,以一种妳问什幺废话的口气道。
蓝晴颖摊摊手,一脸是我的错的表情「Fair enough.」
「我会在台湾一阵子。」乔治顿了顿接着又说「我的目标出现在台湾。」
「需要什幺吗?」
「有什幺可疑的谋杀案就告诉我。」
「我最近可是被卷入一件谋杀案的啊!」蓝晴颖嘟着嘴,娇声抱怨乔治的不关心。
乔治毫不客气的送给她一个大白眼「白痴。」接着转身走出房门大喊「阿行,我肚子饿了!」
蓝晴颖待乔治离开她的视线,脸上委屈的表情一扫而空,幽幽的将视线转回房内。
「戴维,」一位高挑但身板十分单薄的男子无声出现在门边,淡薄的身子像是墙壁上印着的影子。
蓝晴颖整个人空白了好一阵子,而光透过戴维打在墙壁的影子丝毫没有移动。
「在一九九五年的一个傍晚时分,春节前夕,绒质落地窗帘厚重却挡不住刺骨的空气吹进这客厅,暗紫色的绒质窗帘,就像是爱伦坡的乌鸦,And the silken, sad, uncertain rustling of each purple curtain,每片紫布帘,如丝,似愁,莫名唏嗦。」蓝晴颖顿了一下,把毛巾甩上扶手,「在一声尖叫都还来不及的暮晚,一位离家出走的小女孩被发现躲在附近孤儿院的小洞里,那晚,」蓝晴颖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也是像这样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