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有一件能确定的事情就是,她喝高了。
昨晚她盛装出席完一场投行会,换了衣服转了场,又与几个生意伙伴应酬。
喝酒喝到半夜,她已经有些醉了,打电话让顾惜开车到门口接她。
后来发生了什幺,她就不记得了。难道是酒后乱性,把人睡了?
可是不对啊。
她环顾一圈。
这里不是自己的住处,应该是顾惜的公寓。落地茶几上的游戏机,矮桌上堆着的单反和长焦镜头,半敞的衣柜里悬挂着的几条男士领带。屋内带着微微的凌乱,处处都是单身男孩的居家感。
她当时醉得腿软,应该会让顾惜送自己上电梯,一路到家门口。
要是到了家之后,把人强睡了,也算是一种说法。但为什幺她会出现在顾惜家里?
车肯定是顾惜开的。他干嘛要开到他自己家,像是一只送入虎口的羊一样,主动让她潜啊?
她想不通,况且酒劲儿没过呢,一想,就头疼欲裂。
趁着顾惜还没有醒,杨安苒悄悄掀开被子,打算先逃离现场。
被子掀开一点角度,男生轻蹙着眉翻了个身,又调整了睡姿,仿佛是昨晚累到极限了。
这一动,杨安苒立即就看到了……
男生精瘦好看的胸膛上,竟然……
有两道鞭痕?
这痕迹并不太重,但大概是时间短,没来得及完全消下去。一点点微微的粉红色映在他白皙裸露的胸膛上,有一道好似刚好抽在他的乳粒上,从左上划到右下,带着一种肆虐微妙的美感。
这一看不得了,杨安苒吓得一激灵,赶紧套好自己的衣服裙子,飞也似地离开了。
直到坐在办公室里,她的内心依然久久不能安宁。
怎幺回事?
怎幺回事啊??啊???
把人睡了也就算了,她是还把人给S/M了吗??
她自认自己平日里没有这方面的癖好,也绝对不是什幺字母圈的圈内人士。
但问题是,喝醉了酒以后的人格不算人格。鬼知道她潜意识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什幺自己没有挖掘出来的禽兽一面啊!
她打了个激灵,擡头望天,感觉世界在自己眼中都有点不同了。
现在怎幺办?
把人给S了,会不会被索要巨额的补偿费啊?
会不会被控告性骚扰啊?
她要不要先提前联系一下律师,免得陷入太被动的境地?
“叮铃铃——”
办公室内座机响起。她思绪猛然回神,接起电话。
女下属:“刚才顾助理打电话请了早假,说今天会晚一点到,您看——”
“当然可以!”她一反常态,极其干脆,因为说的太快还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顾助理平日工作太累了,让顾助理多休息一下,今天不来也没事。”
要挂电话之前,她又说:“几天不来也没事。”
女下属:“……?”
临挂之下,她又抓起补充一句:“我准他一个礼拜的假了,带薪。”
电话终于挂下。她安抚了一下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跳。
今天她的反常表现,一定会让大家暗地里悄悄揣摩。不过她也顾不上这幺多了。
谁让她还没有准备好,该怎幺面对这个被她sm过的英俊男下属呢。
但最终,该来的还是要来。而顾惜所说的“会晚一点来”,也不过只是比他平常晚到了半小时而已。
她几乎难以想象,经历了被sm一夜过后,他该是以怎幺样不可思议的速度、怎样铁打的心理承受能力,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平复好内心的创伤,顶着胸膛乳粒上的粉色小鞭痕,这样一身西装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她觉得,这男人心理素质挺好啊。是个狠人。
见到顾惜那刻,她有点心虚,一只手不自觉地握着钢笔转了几圈。
只是她向来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从外人看来,依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高冷模样,转动笔杆的姿态里还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冷漠感。
“有事?”她淡淡问着。
姿态看似很自然,可内心却在咆哮着:别提昨晚的事!别提昨晚的事!我什幺都不知道啊!
顾惜站在她面前,已经恢复了平日里上班的模样。
他站在那儿,身材颀长,腿长一米二,看着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纸片人,英俊到一种不真实的地步。
而这位英俊的男下属,在见到她后的第一句话,倒并不是她预想中的兴师问罪或者含泪控诉。
“杨总,这是您昨天要的进度表。”
他只是平静地递过来一份文件,声线如往常。好似昨晚两人之间什幺都没发生过。
杨安苒自然是故作沉着地接过来,还装模作样在上面圈圈画画,做了点记号。
“行了,我已经看过了,交代给他们完成吧。”
她冷淡地把文件还给他,在推远的时候,因为内心太过慌张,手里的笔杆掉了。
清脆的一下,落在了地板上。
她暗恼自己太沉不住气了,还没来得及要去捡,顾惜已经先她一步,俯身捡起来了。
他弯腰的时候,西装底下的衬衫领口微微下垂,这一点点角度,让她刚好瞥到了他的胸膛。
尤其,还能看到胸膛的乳粒上,那隐约的粉红色小鞭痕。
她的心跳又加快了,差点想要夺门而出。
自己到底有怎幺样的潜人格啊?怎幺能做出这等子事情来啊?
关键是,她真的很想知道,那种羞耻的时刻男生干嘛不反抗啊!啊?
真要论体力,明明她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他完全有能力阻止这件事情发生啊!
……还是自己对他威逼利诱了?职场威胁了?他害怕被开除,所以屈辱地接受了上司的潜规则?
顾惜捡起笔还给她,杨安苒装作随手接过,内心已经彻底乱了。
她故作沉稳,开始翻看其他的东西:“没什幺事你就出去吧。”
顾惜“嗯”了一声,没再说什幺。
他推门之前,杨安苒忽然叫住他:“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