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唐并没有出面,刘桂珍送凌波回到了她的小公寓。
刘桂珍并不是凉薄的人,照顾了凌波好几天,除了不满她对陆唐的态度,对她这个人还是喜欢的。
漂亮、乖巧、有礼貌、又懂事。
看着她和陆唐两个人一天比一天瘦,夜里也偷偷掉过眼泪
人心都是肉长的。
“凌小姐,陆唐少爷吩咐我说,照顾您到病好,之前帮您看病的医生也会一并到这里继续帮您治疗。”
刘桂珍手脚麻利地帮着凌波整理带回来的东西。
凌波在陆唐的别墅里住了一周。
陆唐不是对自己的女人舍不得花钱的人,零零散散的买了好多东西。
陆唐没说送,凌波也没说要。
刘桂珍自作主张帮凌波收拾了打包。
陆唐没说留,凌波也没说扔。
别别扭扭的两个人,刘桂珍干着急说不上话。
“刘姨,不用麻烦了,今晚我回我哥家住,家里有人照应。医生开的药都带来了,麻烦您替我向他们两位道谢,以后就不用麻烦他们了。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照顾我。”
大约是从小没父母,所以凌波对慈祥的长辈天生很有好感。
刘桂珍又极其面善,凌波也跟着陆唐叫她刘姨。
凌波到家要洗澡的毛病,生病了也不愿意改。
脱了羽绒服随手扔到了沙发上,转身去二楼找家居服。
“刘姨您先坐,我冲个澡换身衣服,您吃完饭再走。”
“浴室里的浴霸先打开,放一阵热水有热气了再脱衣服洗,知道了吗?”
刘桂珍不放心的冲着凌波的背影喊话。
收拾完带回来的大包小包,刘桂珍伸手去拿凌波随手搁在沙发上的羽绒服,这衣服是陆唐给她购置的,生怕她冻着。
凌波穿在身上时一只口袋里鼓鼓的,不知道放了什幺。
刘桂珍把衣服拎起来,看到沙发上落了一个古朴的木盒。
刘桂珍心里一颤,双手也跟着颤,粗糙生了茧子的手摸上了那只木盒。
不用打开,她都知道里面装着一对和田羊脂玉的手镯。
真的是......孽缘......
我的小少爷,我的心高气傲如小孔雀一样的小少爷啊.......
真的是爱惨了这个凌小姐......
可到底是......没护住他的这朵玫瑰花......
陆唐的别墅里名贵的东西有很多,比这对手镯值钱的东西也不少。
可只有这对手镯......是陆家的当家主母一代传了一代的。
据说是族谱上的某位陆家先祖夫人的陪嫁,战乱年间当家主母拉扯一家子,变卖家产换吃的,卖到最后剩了这一对镯子。
传家宝一样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好叫后人忆苦思甜,一无所有也能东山再起。
当年,刘桂珍亲眼看见陆家老夫人把这个盒子递给了现在的陆家夫人。
陆唐的别墅装修好,眼珠子似的宝贝着。
陆唐妈妈就把这对手镯搁到了陆唐的别墅里,也因此陆家上上下下都默认了那是陆唐的婚房。
没想到......他给了凌波。
还真的是,疯的厉害。
等陆家长辈发现,估计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刘姨,你怎幺了?”
凌波穿着毛茸茸的家居服,拿着毛巾擦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没什幺。”
刘桂珍慌忙低下头,粗糙的手指抹掉了眼角的泪。
“刚才收拾衣服没注意力道,衣服打到眼睛了。”
“没事吧,我看看。”
凌波往她身边走。
“没事儿,年纪大了,笨手笨脚。”
刘桂珍拉住了凌波的手,对比自己粗糙布满茧子枯树皮一样的手,凌波的手细皮嫩肉的,纤纤素手,指如削根葱。
刘桂珍把手里经了绵长岁月的木盒子,郑重的递到了凌波手里。
“刚才从衣服里掉出来的,凌小姐,您一定要收好了。”
手里仿若千斤重的,把陆家当家主母的地位象征,递到了凌波手里。
这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少爷,违背整个家族意志,也要给你的东西。
不羁、叛逆、又深沉。
请您一定要收好了。
“好。”
凌波接过了那个盒子,寻思着这对镯子可真是麻烦。
太贵重了反而不好戴出去,搁在家里又能做什幺呢?招灰不说还要担心被偷。
而另一边,陆家别墅。
陆唐长辈齐坐一堂。
陆唐母亲既美又艳的那张脸没一丝笑意,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瞥了一眼脸色不善的陆家老爷子,以及黑脸的丈夫,率先开了口。
“陆唐,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