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完整整地回来了,连同所有的记忆,甚至婴儿形态时混沌的记忆也全部都刻在脑海。
那时,她的神魂还不稳定,有时意识飘在半空,看着长不大的自己和十年如一日照顾她的佛子。在她呛奶的时候为她拍背;天冷为她添衣;夏日,他仰面躺在水面划水,小婴儿趴在他胸前吸奶。
他一遍遍诉说他的故事,毫无保留地吐露对她的思念,和爱意。
他讲他坐过的枯禅;他的师尊——佛祖——从小托梦给他的教诲;而现在他的梦里只有一个人。
她记得他如此矛盾。每次云雨之后,他便恢复一脸清冷,给她一盆井水自己清理。可是,他又常常敞开笼子,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衣柜里,放满了他每年开春送给她的衣裳;他总是跟着她,却只问她想去的地方。
过去她不解,后来见了他的心境,全明白了。
他是个不称职的看守,爱上了自己的囚犯。
数千年的清修,化作一滩春水。
觉醒时见到他,她就忍不住靠近、触碰,但又很快回过神,只要她还在身边,他便回不了禅寺,他的佛道就要修不下去了。
“凡佑,我回来了。”一时激动说了这话,她立马施了催眠之术,让他睡过去。
她的剑掉在了极乐山,只好徒步出了寺门,在陌生的山中徘徊,直到夜里,她总觉得自己被一双眼睛窥伺,心里毛毛的。
随着隆隆雷鸣,沉重的雨滴落下,“啪嗒啪嗒”打在泥土表面,妖女停下脚步,打算躲雨。
黑暗中,浸湿的野草和苔藓挤出水声,脚步越来越近。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要走。”是佛子清冷的声音。
早知道她要走,他宁愿她永远是小婴儿的样子,一直留在他身边。
“你怎幺……”
“我怎幺没睡?”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他难堪的神色,“看来合欢宗的法术对我没有作用了。寺院的结界,似乎也对你无用。”
不仅如此,她记得一路上被人跟踪的奇怪感觉,想必他也能感知到她。
这成对的印记,确实有些特别之处。
那又如何?
“凡佑,我身上有业障,你是佛门之人,不该……”
“我爱你。”他站在原处,打断了她的话,“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
他从背后抱紧她,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体温却传了过来。
妖女背后发烫,肋骨被挤压得有点痛。
“佛门的修行,只有堕魔之后才会终止。”他走近,“业障,我担着。”
他伏在她耳边,“如果你不愿我跟着,我就不跟,你走吧。”他说得很慢、很清晰,冷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但是,如果我堕魔了,也不要紧吗?”
如果此时有哪怕一丝光线,她就能看到他脸上绝望的笑。
他没有办法了,忍耐了几百年,终于到了逼她的地步。
妖女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不是疯了?
“放开。”她说。
手松开了,一直“咚咚咚”撞击她背脊的心跳,慢慢远离。他身体一晃,跪了下去,颤抖的肩背却被瘦小的身躯抱住。
如果佛子堕魔了,她也会疯。
上一次,她违背心意后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这一次,不会了。
“喜欢”和“爱”这样的词,对她来说,都是哄骗男人做爱的伎俩,此情此景,对着这个人,是怎幺也说不出口的。
“好啦好啦。”她揉着他的脑袋,轻轻拍他的背,“别生气了,雨太大,我要回寺里去,你跟来吗?”
湿透的脸埋进她柔软的胸口,手重新环上她的腰,温热的液体,很快被清凉的雨冲刷掉。
“嗯。”抿着微甜的雨水,他点了点头。
第二天午后,烈日炎炎,整个采丰镇似乎都在打着瞌睡,只有路边几个年轻女子围着水井打水浣衣,低声交流着难以明说的话题。
“看啊,那个就不错,脸长得俊,腰背结实,只可惜是出家人。”
“我见过他,以前抱个婴儿,现在带个美娇娘,嘻嘻……兴许人家不讲究呢。”
“别让人听见了——你直接上去问问?”
“你去。”
说着说着,几个人又羞又恼,相互泼水嬉闹起来。
佛子并没有注意这些声音。刚才她说想来这个镇子看看,他就带她来了。
他还处在极度喜悦之中,并肩走在她身边,手背好几次被她轻薄的衣袖挠过,痒痒的,他只是抿着唇,向前看路。
他又靠近了些,那被衣袖撩拨的手向旁边凑了过去,指尖看似不经意地掠过她手心,像蜻蜓点水,扬起朵朵涟漪,修长的小拇指,嵌到她的指缝中,若有若无地勾起她的小拇指。
她甩开了,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在还没有蜷缩回去之前,她的手心贴了过来,五指穿过他的指缝,指尖落在他的手背,动作很轻,也很明确。
心里又暖洋洋的了。
正是这一走神的功夫,一个浣衣女匆匆上前来,用手绢擦他衣袖上的水渍:“对不起啊,一不小心,水泼到您身上了。”
他的右边,从衣袖、衣领到侧脸都沾上了零星的水滴,擦拭的手也渐渐向上移动。
他正要后退一步,被妖女扯着衣袖往旁边拉了一把,她眯着眼看浣衣女,友好地笑笑:“没事,天热一会儿就干了。”
浣衣女又道歉一声,悻悻地退了回去,惹得同伴一阵嬉笑。
两人继续并排走着,佛子侧脸看她,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不喜欢别的女子碰我。”语调微妙地处在肯定和疑问之间。
妖女踮着脚凑到他耳边,莞尔一笑:“又欠操了?”
一个时辰之后,湍急的江边,郊外一座河神庙里多了两位不速之客。
佛子赤裸着,像只伸懒腰的猫,小臂撑在掉漆的红色木柱上,两腿扒开,撅着臀。暑热逼得汗水淋漓,沿着背沟流下来,把莲纹洗得殷红,汗液顺着莲花的茎干流进臀缝里,后穴翕张,也不知道在喝水还是吐水。
她两根手指捅进后穴,被肉壁死死地挤压嘬吸,从穴口摸到可以到达的最深处,再转一个角度,仔仔细细地从里到外摸一遍,像在十分缓慢地抽插。
“哈啊……哈啊……快……快一点……”他仰着脖子,持续细微地呻吟,全身都在煎熬。
“别动,检查身体呢。”她握紧他硬挺的肉棒不让他动,抽了臀肉一掌,看着泛红的皮肤,继续自顾摸索,“我这幺喜欢你,怎幺还不听话呢?”
“噗湫”一声,佛子又没出息地射了。
这一招屡试不爽,真是太好玩了啊。红色的木柱下积聚了一滩白液,水洼比刚才又大了一圈,她倒有点担心把他玩坏了。
“庙都脏了,河神可要发脾气了。”她吻了吻他的莲纹,“走吧。”
佛子撑着木柱站起来,捻个诀,把水渍清理了。两人正要出门,却听到外面有人进来,也许是心虚,他们转身躲到了神像后面。
来的是一对拜神的夫妇,虔诚地磕头上香。
佛子背靠着神像,把妖女搂在怀里,她见到胸前的乳头,又不安分了,一口咬了上去。他一手捂着嘴,生怕喘息太重,一手摩挲着她的肩膀,好像毫不在意她正在干的事,还鼓励她继续似的。
她嘴里吸着一边的乳汁,手里玩弄着另一个,白色的汁液沿着胸线流到腹肌上。
一炷香烧完,夫妇俩总算走了。
她咽下最后一口,仰头问:“你听到他们求什幺了?”
“嗯,求子。”
妖女了然地点点头,转而问道:“凡佑,你真不知道为什幺会渗乳?”
他摇摇头。
“你结胎了。”